“天啊！”听到这里的时候，沙越忍不住低声惊呼，“那你怎么说的？”

    纪周知神色凝重：“我当时也有点被吓到了，说了一句‘那可能是我听错了’，然后就立刻回来找你了。”

    “嗯……”

    “结果你的反应更让我确信，一定存在什么问题。”纪周知望向沙越，眼神微动，“所以你是想到了一些东西，所以才变得那么害怕，是吗？”

    沙越点头，身体往前倾斜，压低声音道：“刚才在电梯里，我不是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吗？”

    “嗯。”

    “首先第一点，也是最让我害怕的，是我突然意识到，我并不是自己掉下海的，而是有人推了我好几下，才让我踉跄着撞到桅杆上，然后那个人抓住我的小腿，把我翻下海。”

    沙越一边说，一边用手做出相应的动作。

    “所以我怀疑，当时是不是有一个透明的人，想要将我扔下海，杀死我？”

    纪周知沉吟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可是，我当时就在你旁边，几乎是和你完全挨着的，你的身体并没有暴露在空气中，他是如何绕过我，推到你身上的？”

    “除非他可以穿透我的身体，打在你的身上。”

    “又或者，”沙越咬咬嘴唇，“不是一个人，而是某股神秘的力量，且这股力量只作用于我。”

    纪周知皱眉，神情凝重。

    过了一会儿，沙越继续道：“第二点，我很清楚地记得，在我掉下去以前，右手还抓着冰淇淋，并在整个人被翻过去之后，冰淇淋从我手里飞了出去，落在了地板上。”

    “可是，当我回到甲板上的时候，却发现冰淇淋不见了。从我落水到被救上岸，前后不会超过五分钟的时间。即便有清洁工非要在这有人落水、所有人都着急忙慌的五分钟里进行打扫，也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纪周知微垂眼眸：“你说得对，甲板上铺设的都是木地板，就算是水，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干透。冰淇淋掉在地上，必定会有黏糊糊的痕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地板绝不可能恢复如初。”

    “嗯。而且你不觉得现在的风浪变小了很多吗？邮轮完全没有在晃动，”沙越转动脖子，望向窗外，“甚至，我感觉不到它在前行。”

    纪周知也随着她一同望出去，夜色之中，海依然宽阔而黑沉，月亮依旧被层层薄云笼罩，若有若无探出几缕暗淡的光。

    原本海风在水平面掀起起伏的浪，此刻却变得平静。那些波澜壮阔与生生不息，似乎都被无声地吞噬。

    漆黑的海竟如同一滩死水。

    纪周知心头一阵惊颤，忽然便想起两人出水后的场景：“你说的没错，我跳下海的时候，风和浪都很猛烈，即便我试图在水面游动，也会立刻被打过来的海浪给拍下水底。”

    “可是，我带着你回到水面的时候，却忽然风平浪静了。当时我们完全可以平稳地浮在水面上，不需要用力气与之对抗，更没有连续不断的海浪将我们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