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血液顷刻冻结,连同他的心也碎成一地冰渣。
明知她有多胆小害怕,他竟然还昏头到差点强迫了她。
若当真因为一时冲动伤害了妹妹,那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书房门在这时被毫无预兆敲响,外面传来徐阿姨焦急的询问。
“阿绎,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好像听到绾绾在哭?”
“笃笃”不停的敲门声在落针可闻的书房显得异常尖锐,刺得心口密密生疼,两人却偏偏都像失聪般僵持着一动不动。
看着可怜无助地裹紧毯子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家伙,裴绎不禁嘴角发苦。
他的小金丝雀似乎真的要离开他了。
而他既舍不得把她锁进笼子,又不忍折断她的翅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向他挥翼告别,却不敢再开口说一句挽留。
电视里的频道被不耐烦地连换了十几个台,崔南溪彻底放弃,扔下遥控器瘫在沙发上哀嚎。
“现在的节目怎么一个比一个无聊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出门,我快要被憋死了!”
裴绾正好端着崔家保姆刚熬好的鱼头汤进她房间,后面还跟着眼巴巴循着香味追来的泡芙。
她闻言瞥了一眼崔南溪脚踝上五花大绑的石膏:“你石膏都还没拆,别说出门,连下趟楼都得有人扶你,还想去哪?你就安心在家养伤,等你伤好了,想去哪我都陪你。”
“我跟你说他们就是大惊小怪,这点伤打什么石膏啊!这都过多久了还不给我拆!你看看这外头下了那么多天雨总算放晴,再不出门我都要发霉了!”
“是吗?”裴绾眨了眨眼,淡定弯下腰在崔南溪脚踝上敲了敲。
“哎哟!嘶——疼疼疼!”崔南溪条件反射抱住自己的胖脚,“绾绾你干嘛呢,怎么连你也欺负我呜呜呜!”
裴绾直起身,把汤碗递过去:“往常你爸妈不管你,你老说自己不是亲生的,这回管你了,你怎么又不乐意了?”
“那……那管得也未免太多了吧!不仅今后要给我设门禁,还要求我出门去哪都得报备,我没成年之前都没管那么多,现在我都满十八了居然还越活越回去了?!”崔南溪捧着汤碗忿忿不平,“我如今才体会到你这么多年被你哥管得有多苦,我甚至怀疑他们就是从你哥那儿取的经,你说他们这些家长到底是……唔唔唔——”
控诉正欢的崔南溪猝不及防被裴绾舀了一勺汤堵住嘴。
“???”是她看错了?怎么觉得裴绾脸色不太对劲?
刚打算开口,裴绾的手机响起来,却见她半晌不动,呆呆望着屏幕失神。
崔南溪好奇地把脑袋凑过去,一看来电更诧异:“裴绎哥的电话你怎么不接啊?”说罢就眼疾手快地帮她按了接听。
“……”裴绾一时倒不知该瞪手机还是瞪闺蜜。
“小祖宗啊,快来救救你哥吧!”电话一接通,宁昱呼天抢地的声音就立马从里头蹦出来。
“咦……宁昱哥?”
宁昱一听讲话的不是裴绾,比对方还惊讶:“南溪?怎么是你?绾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