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在慈安庵这个鸟不拉屎的尼姑庵待了整整三?个月,当时?一来想?完成任务,二来想?看世家?吃瘪,才强绑了这三?个小豆丁逼着他们叫自己师父。
不过?楚阑舟自己都知道这件事离谱,估计成不了,便摆了摆手道:“他们的家?长估计不会同?意。”
这几个小孩儿都是那些人的宝贝眼珠子,他们的师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是谁都断不可能是她楚阑舟。
“穆家?秦家?还需请教他们家?长。”宴君安表情严肃,半点玩笑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你要是真的想?收宴梦川为徒,我可以做主。”
楚阑舟眯着眼睛看他,陷入了沉默。
洛风言说的没?错,宴君安的确与之前不同?了。
如?今的宴君安虽然依旧温和,却能加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每日更新最新完结文看出掩藏在其中的那种长期位居高位的淡漠感。这种感觉在不经意间浮现,彰显出他们二人的差距来。
不过?楚阑舟自己就是个魔尊,倒也不是很介意这个。
“宴梦川不是本来就长期由?你养着,那你先替我看着吧。”
旧事重提,楚阑舟不免想?起之前在慈安庵之时?发生?的事,笑了起来:“你没?教好。”
那小孩儿当时?居然能以为她要用人肉炼丹。
亏得教导他的师叔还是修者?界最厉害的炼丹师。
联想?到宴梦川四处说宴君安是他导师的样子,楚阑舟越想?越觉得好笑,尾巴间乱晃,直接勾了勾宴君安的手腕。
宴君安垂下头,看着勾住自己手腕的那一截灰色尾巴,生?怕惊扰到似的,一动都不敢动。
语气却依旧能绷得住:“他学艺不精,回去让他罚抄三?遍《丹经》。”
《丹经》是各丹修弟子入门必学的书?籍,介绍了这世间各种灵丹灵材生?长习性,乃至相?生?相?克法则,火焰的选用和控制,涵盖范围相?当之广,册子也相?当的厚重,分三?册,一册八百多页,夫子考核时?还不划重点,饶是楚阑舟这样颇有天资的弟子当时?学得都想?吐。
全都要抄那他真的太可怜了,楚阑舟不想?让自己一句话让宴梦川那小孩平白遭受无妄之灾,连忙笑着摆了摆手:“别?,别?别?。”
连着她的动作,尾巴上?下晃了晃,手腕的皮肤和毛茸茸的尾巴摩擦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宴君安的目光就一直放在手腕上?的尾巴上?,嘴里漫不经心?地说:“宴梦川资质甚好,收做徒弟未尝不可。他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确是我没?有教好。”
他表情冷若寒霜,耳根却通红,悄悄将手放到了楚阑舟的尾巴根上?。
然后?,动作极轻地掐了掐。
“那倒不至于,你……”楚阑舟几乎是在他将手放到她尾巴之上?的刹那间就猛得蹦了起来,爪子不受控制在他的手背划了两道,话尾也变了调,“你在干什么?!!”
小狸花猫从宴君安的怀中蹦出,把自己整只猫炸成了一颗灰色的红毛丹,冲着旁边的大人狠狠哈了好几口气。
楚阑舟算是理解了宴君安当时?变狐狸不让自己揉尾巴的原因了。
尾巴这东西自己平日?里甩甩都感觉不出什么,被别?人揉的感觉怎么会是这样。
楚阑舟面色通红,好歹有脸上?的毛遮着看不见,怒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宴君安。
宴君安很听话,楚阑舟说让松手就松开了手,只是表情有些委屈,一双秋水般的眼眸中登时?泛起了一层薄雾。
楚阑舟看着他还在滴血的手背,当初的怒火早已熄灭,她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
宴君安变成狐狸的时?候就不太让自己摸尾巴。自己当初为了摸毛尾巴哄他的时?候都是用“等自己变了之后?也给他摸一摸”之类的狗话来搪塞。宴君安才会犹犹豫豫,将藏好的尾巴尖从身下小心?翼翼探出来。
自己当时?天真浪漫不懂其中厉害,都是将他揉到浑身发抖尾巴毛毛乱七八糟才肯放他走。
如?今风水轮流转,当年说的话都照应到了现实,轮到了她楚阑舟变猫猫的时?候。
楚阑舟对着宴君安控诉的眼神,昧着良心?,将尾巴往后?收了收。
宴君安的表情登时?更加哀怨了几分,但他十分懂事,虽受尽委屈,却依旧不曾开口指责。
楚阑舟觉得自己良心?在痛,但还是坚持道:“我可以在其他方面补偿你。”
宴君安摇了摇头:“君安别?无所求,阑舟既然让我代为看管宴梦川,那我去就是了,我……会好好教导好他的。”
他低垂着头,但楚阑舟毕竟是猫猫,身量比他矮上?许多,还能隐约看到他微微咬住的嘴唇还有绷紧的下颚。
自己毁诺在先,也是自己言语讥讽,指责宴君安教导不善,更是自己一言不合就爪宴君安,将他抓得鲜血淋漓,宴君安都委屈成这样了,却依旧迁就着她没?有反驳。
不行,良心?真的,遭不住了。
楚阑舟低吸一口气,壮士扼腕般将自己的尾巴尖尖放到了宴君安的手背,头则扭到了一边,低声警告道:“不许碰尾巴根。”
不愧是魔尊,语气很凶。
宴君安看着手背上?的尾巴,有些发懵。
楚阑舟尾巴尖不耐烦地点了点,看到宴君安没?有动作,色厉内荏道:“你不要就算了……诶?”
天旋地转,楚阑舟猝不及防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腊梅冷香几乎溢满了鼻尖,楚阑舟乱蹬的四爪在接触到温热紧实的地面后?才安静下来。
可那人得寸进?尺,不止要揉他的尾巴尖,还要抵在她的耳边说话。
耳朵的痒意反倒冲淡了被捏尾巴尖的异样感觉,楚阑舟没?忍住抖了抖耳朵。
“阑舟,你既然肯收宴梦川为徒,是不是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
楚阑舟想?开口询问,宴君安却并没?有说下去,而?是低下头,咬了咬她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