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阑舟应当是在这地?上滚了好?久,身上披好?的外衫松散开来?,展露出一小节旖旎春光。
宴君安皱眉想要遮住眼前春景,却对上了楚阑舟的琉璃般的瞳眸。
那双瞳眸中写满了狡黠,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楚阑舟趴俯在他的身前,指尖勾着他的衣带,吐气如兰,凑在他的耳边带着一丝将散未散的酒气。
故意装醉诱他入局,实在是个……坏心眼的小魔尊。
宴君安眼眸微沉,任由楚阑舟将他的衣带扯开。
二人纠缠在了一处。
喘息未落,怀里的温热便毫不留情悉数散去,宴君安抬眸一看,自己吻上的并?非红颜。
而?是一截枯骨。
披着一副的不是楚阑舟,而?是完完整整的一具白骨。
那截骨头纯白如玉,骨头上还?刻着深深浅浅的祷文。正被宴君安无比珍惜地?拢在怀中。
红颜枯骨,无外乎如此。
眼前场景惊悚无比,宴仙君深吸一口气,眸中逐渐恢复清明。
坐起身,察觉到抱在怀中不属于自己的衣衫,联想到之?前那个荒诞的梦境,宴君安揉了揉眉心,微微叹了一口气。
用道具延续了狐妖血脉,又是春天……哪怕是他也无法克制住血脉里的天性。
但他毕竟是宴君安。
恪守君子本分,一举一动都符合礼数,哪怕独身一人也从不逾矩的宴仙君。
宴仙君盯着怀中的里衣,皱起了眉,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
半晌之?后,他还?是没有忍住,头埋在怀中衣衫里……蹭了蹭。
气味淡了。
宴君安愣愣盯着手中的衣物,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猛得?将手中东西甩了出去,而?后迅速离开了房间。
又过了一段时间,红着脸的小仙君推门而?入,将里衣藏到了被褥深处。
……
等楚阑舟打着哈欠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院子里早已聚满了人。
她的视线顺着人群划过一圈,发现今日的人数和昨日一般,看来?并?没有人趁着深夜逃窜。
仙人的威慑力真的有那么大吗?
楚阑舟盯着他们狂热到近乎偏执的目光,起了探究之?心。
“安兄,你可?知道那纵火之?人是谁?”季承业看着楚阑舟,微笑询问。
楚阑舟抬了抬眼,随口敷衍:“不就是你吗?”
季承业看出楚阑舟对自己的敌意,讪讪一笑:“当然不是我,安兄说笑了。”
“仙君来?访,生人退避……”
一句吆喝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眼看着仙人被簇拥着走入庭前,季承业闭上了嘴。
张镖头此时就站在仙人的身侧,指着在场人讲述了前几日的经过:“当时我们要住店,恰好?遇见?了钱庄的人。镖局有镖局的规矩,同一客栈不可?同宿两家人。但当时天色已晚,此处又荒僻罕有人烟,便与他们同宿在了此处。”
“刚叫孙战看守货物呢,熟料我还?没在屋里打个盹儿,外面就烧起来?了。”
说罢,一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人就被众人送到了仙人面前,正是昨日被打掉牙的“合”局弟兄。
他显然因为自己的失职被教训了一通,此时看上去很是憔悴狼狈。
仙人只淡淡扫了一眼此人,孙战便像是遭受到什?么非人的攻击一般,整个人浑身颤抖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胸口哀嚎。
仙人昨日便说偷盗者会遭受烈火焚心之?痛,没想到今日就会亲眼目睹这一幕。
众人皆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张镖头结结巴巴道:“仙,仙人,难不成就是孙战放得?火?”
仙人淡淡道:“看守不利,小惩大戒,以儆效尤。”
说罢,他转头又扫了孙战一眼,孙战原本哀嚎的嗓音止歇,正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仙人回眸扫过众人神情,而?后才将目光落在了张镖头身上:“你虽然护卫不力,但检举有功,这是赏你的。”
旁边跟在仙人身边的小厮得?了命令,递给张镖头一个药丸。
张镖头眼神激动,刚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将药丸吞入腹中。
很快,他便发出一阵舒爽的叹息:“好?爽。”
庭院里众人的目光各异,仙人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而?后淡然道:“此丹药是我炼制,有延年益寿之?效。”
楚阑舟闻言没忍住,在心中冷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