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血渍瞬间干涸。

    清承乐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空中站在古琴上的姜姜，宗师百境对修炼者来说，是一道门槛儿，而对姜姜来说，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身上纯粹的灵气，这些年他阅人无数，唯有姜姜最特别。

    清承乐知道，就在他身后，谋划了那么久的“岘山”，山中的灵气重新复苏，这代表那位神灵，涅槃重生。

    伏羲，拥有至高神格的神灵，法盟若能拥有其尸骨，练就出的傀儡，便可将这份力量投入战场之上，逐步掌控全灵域！

    事实上，这么多年，法盟暗中寻得一些上好的“神骨”。

    而它们，完全比不上龙祖伏羲！

    清承乐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恭喜你啊，姜掌灵。”

    她召唤出的龙祖，不是尸骨，不是傀儡，不是次品。

    而是真实存在的神尊。

    龙祖什么也不用做，弹指一挥间，便能让天武皓月阵法消散。那些被阵法重伤的修炼者们，全都得到了救赎。

    这种神力，是法盟一直以来都想得到，却从来没有得到的。

    而面前这位年轻的女孩，却能够拥有。

    她的召唤，自有神灵相应。

    姜姜看着单膝跪地的清承乐，中年男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黑发中掺杂几缕银丝。她缓声道：“我，不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事。”

    “……嗯？”清承乐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他问道：“那又如何？”

    “告诉你背后的那位——”姜姜微微抬头，看向远处天空，就像是与那人直视一般：“这是我所存在的灵域，神来杀神，魔来诛魔！”

    ——神来杀神！魔来诛魔！

    少女声音坚定清晰，不大不小的音量落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却格外的震撼。

    即使是清承乐，也微微放大瞳孔。

    姜姜这番话即是对法盟说，也是对诸天神国……

    清承乐的手指轻颤，这一刻，悲喜交加。

    悲的是，所有的计划全都烟消云散。此次任务的失败，就算是死，也不能抵消他的罪过。

    而喜的是，他败在了姜姜的手里！

    就如伏羲出世，亲口称她为人间的小灵王！

    清承乐缓缓地笑了：“这样，也好。”

    这世上能让他称赞的修炼者，实在不多。有资格杀他的，除了法祖，便只有神武大帝。如今，又多了一位。

    另一边。

    听到姜姜这番话的穿山甲不由得收起尾部，它双手放于胸前，缓缓低头。

    它是一位古老的修炼者，有着自己的骄傲。

    能让它行这样的大礼，除了它的主人以外，姜姜是第二个。

    云巅之上，伏羲的眸中闪过一缕称赞。

    在姜姜与古琴的配合之下，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最初的面貌。

    现在，已经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清承乐身上。

    在真正的神灵面前，他显得那般渺小。生，或死，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众人此时此刻能看到的，只有伏羲和姜姜！

    其他灵域只觉得震撼，想到72号灵域拥有姜姜这般出色的修炼者，纷纷露出羡慕之色。

    困于武神社内部的成员，总算可以脱离。

    经过一番鏖战，大多数濒死之人，恢复了精力。

    陆风吟只觉得眼眶发烫，原本以为，今日之后这世上不会再有武神社，没想到最关键的时刻，姜掌灵破境成功……

    她走上台阶，一步，一步。

    等她靠近清承乐的时候，才发现，中年男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去。

    赫赫有名的丘山，他的死，竟没有掀起任何风浪。

    就像他口中的蝼蚁，无人问津。

    古襄终于修复，姜姜的额上出现一缕薄汗，她嘴角微扬：“好了。”

    话音刚落，姜姜唤出獙獙。

    她坐到了獙獙身上。

    古琴缓缓飞向天际。

    云巅的白影越来越模糊，龙祖的声音也渐渐拉远：“我许久没回圣域，甚是怀念祂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喝上那二两杏花酒。小灵王，下次你来，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