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峰前是非多 第176节(1 / 2)

第157章 终章

    得益于众人皆在狼狈逃命, 无人顾及逆势而行的自己,许娇河驱使柳夭很快来到了战局边缘。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横过脖颈, 用尽全身气力大喊道:“明澹住手!!”

    她的话音让明澹停止了吸收修士灵力的行径, 泛着光的瞳孔短暂恢复属于人族的黑白分明。

    明澹望着她以身相胁的行径,又抽出空来, 单手成爪抗衡着纪若昙自后而来的攻击, 带着一丝讥刻微笑问道:“卿卿, 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开始, 你以为你的死活我还会在意?”

    闻听他从头到尾利用自己还要倒打一耙的言语, 许娇河发出冷淡的嘲音:“我当然知道不管是从前亦或者现在, 你都只将我视为一枚棋子,棋子是毁是亡,你当然不会关心——可明澹我要告诉你,承命者的契约对你而言从来并非只有好处, 它的另一道作用是, 若我自杀,你也会跟着死去。”

    明澹毫不慌张。

    他面孔的表情演变成了一种对于自不量力者的怜悯:“你既知晓我对你毫无爱意,就应该清楚, 两厢无情, 承命者的契约就无法发挥同生共死的作用, 卿卿, 你算计的还是太浅。”

    许娇河心里一惊。

    明澹竟是早就掌握了她一直以来试图掩藏的秘密。

    莫非在他身处欲海前线的时日里, 已有人将这件事写成密信告知?

    而另一边, 话音出口, 明澹料定了许娇河不再有对付自己的后招。

    漆黑的瞳孔,又化作神魔一般的空旷纯白。

    那高挑清瘦的身躯之中, 仿佛灌注着用不完的力量,再次暴涨到另一种境界的灵力通过明澹的掌心付诸在纪若昙的盘古剑上,锋刃与掌心肌肤的间隙不过半尺,却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云端之上,局势如架烈火,明澹裹挟着无人可阻的势头一步步逼近纪若昙。

    纪若昙白皙的额头迸出涔涔冷汗,就连号称举世无双的盘古剑,也发出难以承受的哀鸣。

    而远处欲海阵营,扶雪卿似有感应,吹响惑人心神的骨笛作为支援。

    明澹的声音轻慢而阴冷:“你们都在负隅顽抗什么?”

    “我的本意只不过是想要得到补天石,重新修复天梯,而作为无知者的你们,也可以继续安安稳稳地苟活于世——可你们,你们非要探究什么所谓的真相,追寻什么过往的实情,难道我有任何事是做错了的吗?只要天梯重开,将会受益多少修仙之人,为何你们非要执着于一只死去的蝼蚁?”

    “死去的蝼蚁?”

    纪若昙的声线因灵力过度的损耗而有些不稳,“每个人的野心都不应该借由伤害他人的方式实现,你尚未成仙便已如此漠视生命,若自在天的仙位被你这样的人窃据,那真是苍天九州的不幸!”

    那种被人俯视看低的熟悉感觉又一次降临在明澹身上。

    过去是纪怀章,如今是纪若昙。

    明澹凌驾于众人之上的飘然心情又一次受到重创。

    他咬牙切齿地呵斥道:“你的手上不也沾染了同道者的血液,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明澹,你敢对着你的道心起誓吗?”

    纪若昙紧盯他的眼睛,“起誓那个撞到我剑上的修士并非你所操纵。”

    道心。

    哪里还有道心。

    那早已破碎的东西,纪若昙竟然要求他以此起誓?

    过往登仙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明澹的脑海倒转,那尘封已久的褪色画面残酷地提醒着他,一千年之前,自在天是以道心有瑕者不得成仙为由将他阻拦在外。

    强烈的羞愤感复苏,明澹释放灵力的手掌亦跟着颤抖起来。

    万千积累在心间的不甘、恼怒、痛恨刺激着血液流送的速度勃然加快,他一张清俊的面容彻底扭曲,游蹿在不远处收割修士性命的灵剑鉴白瞬间应召而来,被他握在手中高举着向纪若昙劈去:“纪若昙,你到底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居然也胆敢来质问我!!”

    如同猫捉老鼠般充斥着戏弄和恶意的攻势,在明澹高喊出声的刹那转换为凌厉的杀招。

    河山图间万术齐发。

    狂暴的风沙把人射穿成血肉喷发的筛子,烈火和寒冰则将人折磨得不成人形。

    纪若昙卿身欲阻,笼罩在猝不及防的修士们面前的结界防御力攀升到顶级,依然在勉强阻拦一二后,逃不过被河山图暴力摧毁的命运。

    就像扶雪卿所说得那样。

    现在整个融星九逆阵之内,明澹就是唯一生杀予夺的主宰。

    别说坚持到一个时辰之后,只要他想,除了纪若昙以外,所有人都足以在刹那间被全数覆灭。

    明澹踹出一口沉重的浊气,将纪若昙一剑挥退。

    他皓白的眼眶中有如同蛛网般的漆黑纹路渐次蔓延。

    纪若昙只觉得他可笑:“心魔入侵了你的眼睛,看样子你的道心已然破碎地彻底,就算重新修补天梯,上界也绝不会容得下一个一念成魔的修士,明澹,你还是要如此执迷不悟吗?”

    执迷不悟。

    明澹想起,这句话曾他在落崖洲故作痛心地质问过纪若昙。

    想不到今时今日,又被纪若昙拿来询问自己。

    他凭什么?

    他究竟有什么资格?

    “悟?早在千年前我就已经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