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寝室床上，拍了拍手，示意众猫看向自己。

    “在正式工作前，要先为大家分一下名牌……”

    奶牛猫开心地问道：【名牌是什么？】

    初声晚没在意它打断自己，耐心道：“和名字差不多，方便顾客区分你们。”

    【可我已经有名字了。】有猫说道。

    【是啊，比如我，我就叫小黑……】

    【我叫阿奶。】

    【我叫大白。】

    【我叫……】

    猫猫们陆陆续续报着自己的名字，野外的流浪猫，名字多是按照花色或者品种起的，就像阿橘阿狸那样。

    初声晚听它们说完，才道：“你们的名字不变，私底下还用原来的，我分给你们的名牌，就当是艺名，怎么样？”

    【艺名？听起来好酷的样子，我要！】

    【那我岂不是有两个名字了，我知道的，二比一大。】

    【那么多名字，晚晚你能记住吗？】

    “……”初声晚扶额，听着猫猫热闹的讨论，道：“我会努力记的。”

    猫猫异口同声道：【我们也会努力工作的！】

    初声晚将金属牌摆在地上，让它们排好队有序地来选，猫猫们不认识字，相当于随机抽名。

    阿橘的伤基本痊愈，走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它缓缓站起身，犹如老大出街，朝这边走来，其他猫猫自觉让出一条路，排在后面。

    它走到金属牌前蹲坐下来，随意地用爪子按住一个。

    初声晚拿起来看了看，道：“惊蛰，不错的名字呢。”

    阿橘仰起头看她，歪歪脑袋。

    【晚晚，这些名字，是有寓意的吗？】

    初声晚点点头，手里握了根黑色签字笔，在纸上写下阿橘的名字，后面标注为惊蛰。

    没办法，猫太多，她只能靠写下毛色特征，记录名字，不然会弄混猫猫。

    她垂眼看阿橘，道：“惊蛰是指春雷乍动，惊醒了蛰伏在土中冬眠的动物。”「注1」

    “这里一共有二十四个金属牌，分别代表二十四节气，是上古农耕文明的产物，将一年的时间按照天气划分开来……”

    初声晚似乎并不介意猫猫是文盲听不懂这些，饶有兴致地给讲给它们听，遇到有猫提问，还会细致地讲解。

    靠墙坐着的狐泯舟本来在玩手机，忽地抬眼望向窗外，天色明朗，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类建筑，远处的山水仿若融成一色，与过去重合。

    当年随手种下的因，在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

    这次，似乎是个不错的果。

    在那个寒凉的清晨，普通的一天，树荫微风下，女孩与狐狸的相见，并不轰轰烈烈，也没太多感人情节。

    他承受灾厄迷惘之苦，游离人间，看人类生死情恨，没有七情，无法共情，顺应愿者召唤，抵至她的身边。

    他见过很多凡人，没有一个，是如她这般的。

    聆听世间心愿千万，唯她所愿是他。

    后来，他拿走她一缕“情感”，她不再有悲苦，他则懂了难过二字。

    狐泯舟眼睑低垂，神色不清。

    那个小女孩不再像那天一样不知所措，也不再用那样不安的目光看他，不变的是依然会和动物说话分享。

    可他仍在迷惘中。

    ————

    金属牌都分好以后，初声晚让猫猫们自己选择和谁一间房，或者单独一间。

    有两两组对的，也有三五组对的，阿橘和阿狸合住，对上其他猫猫八卦吃瓜的眼神，阿狸帅气地甩甩尾巴。

    【阿橘伤未好全，我是这里最强大的猫，理应照顾它。】

    【哇塞，强强联合！】

    【阿狸老大你不会半夜欺负我们阿橘老大吧？】

    初声晚记下它们的组合，之后只要将猫窝分配一下就行了，猫语旗舰店提供的猫玩具都放在房间里了，猫猫用品也都置办齐全。

    据她观察，猫猫分为三派，一派是阿橘的小弟，一派是阿狸的小弟，还有一派散猫。

    初声晚放下本子，轻咳两声，一本正经道：“加入了乐园，以后我们就是一个集体，要互相帮助团结友爱，不能起内讧……”

    给猫猫灌输了一通员工相处守则，她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阶层制度，这点不做改变。”

    “阿橘，阿狸。”初声晚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