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下药没个轻重,苏郁和他说了几句就没了精神。
裴厉坐在沙发上守着她,看她合上眼渐渐睡着,只眉头蹙得紧。
他身体略向前倾,抬手捡起桌上的那把水果刀,凌厉的刀锋在灯下闪着冷光,还有果汁的粘腻,在刀面上糊出一片水痕——他刚刚给苏郁切水果时留下的。
他将那刀翻转过来,举过头顶,眯着眼,像要看清那刀上的花纹,只视线与刀面对角的另一端,恰巧是监控的方向。
下一瞬,刀锋破空而出,直接把监控的屏幕炸碎,玻璃落到地毯上,激不起半点声响。
监控那边,威尔逊看了全程。从他哄苏郁,到他将刀不差毫厘的切中监控器。
身侧的助手没料到仲瑾直接将刀射到监控器上,浪荡子仲瑾,这时候难道不该是直接对着他们颐指气使,要求他们拆掉监控吗。
助手疑惑地看着威尔逊,想看右翼怎么说。
没想到威尔逊面色不变,就像是......隔着近十米的距离用一把未开刃的水果刀刺破钢化玻璃这件事,随便一个世家子就能做到一样。
毕竟刚刚那一刀的杀气凛冽,足见传言误人。
显示屏前的威尔逊换了个姿势,看裴厉走到床前,伸出手,像是要给床上的女孩掖下被角,将将碰到她的时候,却直起了身,挽了挽袖角。
袖角那处,一片已经干涸的污渍——苏郁刚刚吐的时候不小心溅上的。
细心挽好,才拿起她露在外面的手,收回被子。
助手以为,到这儿威尔逊大概就要起身离开了。只是并没有,他仍然安稳地坐着,慈祥的面目上是一片僵冷。
眼皮像每一个暮年的老人一样下耷着,眸光却像蛇吐出的信子,湿冷瘆人——看着裴厉起身,轻声走到门前,握住门把,下压,拉开门。实木的门是很重的,他却看起来像是没怎么用力。
助手聚精会神地盯着他,可他即将迈出的步子却收住了,脚步一转,身子朝向他们。
只见那个模样十分贵气浪荡的亚洲男人,弯了弯唇角,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