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子箫一顿,立即把所有?红包都掏出来,递给司樾。
“嗳,好徒弟。”司樾脸上露出了?笑?意,伸手去拿,被纱羊拍了?一掌,“小孩的压岁钱你也占?”
“他又用不到钱,”司樾道,“我帮他收着。”
“你白天还说不收呢。”
“那个是那个,这个是这个。”司樾指向恒子箫,让他来说,“呐,木匣归你,红包归我,你说说,公不公平?”
恒子箫点头,“嗯。”
“你看看,”司樾对纱羊道,“孩子大了?,要?尊重孩子的意见!”说着,她一把把红包夺来。
纱羊叫道,“你好不要?脸!这可是门里弟子给他的第一份心意!”
“什么第一份第二份的,这还是他孝敬师父的第一份心意呢。”司樾拿了?红包,转身回屋了?,背对着恒乞儿摆摆手,“好了?,你也转悠一晚上了?,洗洗睡罢。”
恒子箫目送司樾回屋,纱羊在空中跺了?跺脚,等司樾进屋后,她从储物器里取了?一小串铜钱来,约莫有?四五十文。
“恒……子箫,这是我给你的压岁。”
恒子箫连连摇头,“师姐,不用。”
“诶呀!”纱羊把钱放到恒子箫手上,“你如今不在学?院了?,师父又是那个德行,虽有?我照顾你,可我毕竟不是人类,吃穿住行上总有?思虑不到的地方。这些钱你收好,有?什么要?买的自己就可以买,也不必去问你那师父要?。”
她想?了?想?,又说:“内务每个月都会把各峰的钱送过来,按理?你是首席大弟子,每个月有?一片灵叶的例,但你还小,又基本都住在山上,这钱就由我代?你收着——我可不是司樾那家伙,你放心,等你弱冠了?,我会给你一部分;等你筑基了?、外出历练,再给你剩下的那部分。”
恒子箫无所谓这钱给不给他,颔首道,“全凭师姐做主?。”
“好孩子,睡去吧。”纱羊冲他笑?道,“醒来就是新年了?。”
她扇着翅膀,飞进了?主?屋。
恒子箫握着那串钱,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点了?灯,漆黑的屋子里有?了?光,桌旁立着两大扇书架,架上摆满了?宁楟枫的书,书架之后是一张可以横睡三人的炕。
恒子箫立在桌前,正对着一副文房四宝。
宁楟枫不仅给他留了?书,还留了?不少笔墨纸砚,那笔架上一溜的狼毫笔,静静地悬在那儿。
恒子箫把拜师典礼上收的木匣子拿出来,摆在了?桌上。
他还没来得及看过里面是什么,眼下既睡不着,便打开盖子,理?理?东西。
木匣打开,恒子箫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看。
第一样是一管香,黄纸做的管子,约有?二三十根;既有?香,自然也给配了?一个小小的香炉,只巴掌大小。
他把香炉拿出来,放在书桌上、挨着笔架,本想?取一根香点上,又发现没有?香灰、插不起来,只得作罢。
接着是一个白锦蓝绸的香囊。
恒子箫摸了?摸上面的祥云暗纹,怕挂在身上弄脏了?,左右看了?看,挂在了?炕边的窗上。
他折回桌边,里面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玩意儿,鸡蛋大小,光滑圆润,通体洁白,不知是玉还是鹅卵石,底下挂着黑色的络子。
恒子箫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忽而?间有?白光闪过,一方床一般大的空间呈现在了?他的脑海。
这东西他是见过的,一年前白笙给过他一个玉坠,也是这样的空间,里面放了?米面食物。
恒子箫看向掌中那鸡蛋大小的物什,心想?,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储物器了?!
凌五和紫竹身上都有?,里面放着从宁家蓝家带来的东西,如今他也有?了?。
想?了?想?,他还是把这储物器和香囊挂在了?一处。
自己就住在山上,也没什么东西要?带,放在身上,只怕练剑时要?摔坏,还是放在屋里妥当。
裴玉门给新弟子的东西就这三样,两样修心,一样修行,三生万物,各有?寓意。
恒子箫把匣子合上,摸着上面刻着裴玉门的字。
他扭头望向门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
这天晚上,对面的厢房没了?灯光,黑沉沉的,发凉。
他看了?许久,终是吹灭了?灯,独自上炕。
躺下时被什么东西一硌,他当即起身,往下一摸,摸到了?挂在腰上的白玉佩。
他摘了?下来,握在掌中,反反复复看上面「恒子箫」三个字。
这一天过得他心神恍惚,似在梦中。
早上这里还住满了?人,到了?晚上,就只剩下他一个;
早上他还是恒大、恒弟、恒兄弟,现在,他叫了?恒子箫。
他不知是何时睡去的,迷迷糊糊间睡着,又迷迷糊糊地醒来。
从炕上坐起,恒子箫看见外面天光大亮、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吓了?一大跳。
他紧忙下床穿鞋,想?着自己可是睡过了?头?宁楟枫和凌五去了?哪里,怎么不叫上他。
穿鞋穿了?一半,他倏地停下,这才想?起,不是他们不叫他,是他们都不在了?;
他也没有?睡过头,考完试、舞完狮后,他也没什么事?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