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黑人手里握着一支雪茄,污渍斑斑的军裤上搁着放有火柴和香柏木片的雪茄盒。“你醒了?不过我可没有多余的分你,这是最后一支了。”
他缓慢摇头,“谢谢,我不抽烟。”
“那可真是太他妈的好了。”他咕哝一声,西班牙语说得又快又利索,像出膛的子弹。满载雇佣兵的越野车颠簸着前进,黑人粗大的手指叁次都没捻住盒子里细小的雪茄火柴。
“草他妈的活见鬼了。”干这一行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显然对这位体格彪悍的男人而言,连续几次没有摸到火柴是个不好的兆头。
他粗鲁地咬住来自瓦哈纳的金贵雪茄,活像叼着根德国香肠的杜宾。浑浊憋闷的车厢空气混入淡淡的烟草香气,这使得雇佣兵身上的汗臭和枪械的火药味更加突出。
一条幽蓝色的细长火焰照亮队长胳膊上文着的幸运女神,“用这个。”沃尔夫·温特斯面无表情地说。
用喷火器点烟,疯狂的家伙。
负责这次行动的队长干了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活,像对面亚洲脸那样能干事还少的家伙确实不多。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拿钱办事,干完走人。黑人小心翼翼地捻起一片香杉木,撕成条状,放到火上点燃。
“谢谢。”
用普通的火柴或打火机点雪茄,都会破坏雪茄本身的风味。他把燃烧的香柏木凑到雪茄前,娘们才抽Carolina,硬汉就该抽H.Upmann。
“这次的行动有违约金吗?”此起彼伏的鼾声里,他听到绰号“寒冬之狼”的东方人突然开口。
“啊?”队长咬着雪茄含含糊糊地说:“我记得是没有来着……你问这个干嘛?”
男人按掉火焰,在逼仄的车厢里站起身,一块锃亮的银色挂牌从紧身作战背心里掉了出来。
“抱歉,我洗手不干了。”他用这几年学的西班牙语说道。
“你他妈的……”说什么屁话呢?
大块头的黑人震惊地看向他,话音未落,那个身高大概有两米的男人就像一头强健的野狼从疾驰的车上跳了下去。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黑发黑眼的东方人眨眼便消失在车外浓重的夜幕下。
停车去找他是不可能的,对方显然也知道这点。眼睁睁看着他跳车跑路的队长哑口无言,闷闷不乐地吸了口雪茄,在这个家伙的名字后加了个神经病的评价。
男人在泥泞的道路上滚了两圈卸掉冲力,随后悄无声息地起身钻进路边的草丛。他仰头凝望墨西哥的夜空,晴朗的星夜壮丽而摄人心魄。心扉间充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就像苦苦跋涉的旅人终于看到了……家。
现在,可以回家了,有个声音这样对他说。
男人取下脖子上陪伴自己漂泊了十年的狗牌,随手撇弃在一旁,这个东西他也不再需要了。
银色的吊牌挂在干枯的野草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不锈钢材质的铁片反射月光,上面的字体依稀可见:一面是wolf·winter,一面是Fushiguro Toji。
作者有话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伏黑甚尔去墨西哥打工赚钱了(大雾)
甚尔的罗马音是toji,在日语里也有冬至的意思。所以惠是爹咪在冬天得到的礼物XD
惠:所以我是你在冬天生的?送给花的礼物?
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