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
周围弥漫起白雾,模糊了视线。
她恍恍惚惚中发现,自己正在宗门的比试台上,四周全是看客。
他们严厉、刺耳的声音一遍遍的耳畔回响。
“宋恬,捡起你的剑来!”
“真是可笑,堂堂一个剑修,不敢用剑吗?”
“你,真是废物,无用!”
灰蒙蒙的世界里,台上的羸弱少女颤抖着,独自抱着剑哭泣。
……
几缕阳光透过槛窗的缝隙,落入小屋。
一阵风吹过,宋恬醒了。
她费力地睁开眼,几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向下滑落。
过了好久,宋恬才分清梦境和现实。
又反反复复,梦到一些过去的回忆了。
她情不自禁望向案几,上面摆放着自己的剑,只是不知,剑刃是否生锈。
宋恬看了看天色,大约已经到了隅中。她正想起身,忽听室外有人道:“磐石峰的人在吗?”
“在。”桑竹在外应了一声。
“你师兄在吗?”
“不在,怎么了?”
“我刚刚途径玉虹峰灵田,怎么瞧着一人,被绑在树上,很像你师兄啊……”
啪嗒。
桑竹手里的铁盆落了地。
宋恬仔细去听,声音戛然而止,只有他养的鸽子,在咕咕叫着。
她小心地靠近槛窗,透过一丝缝隙看向外界,只见来人已经走远,桑竹烦躁地走来走去,之后提起剑,向南行去。
.
烈日当头。
热浪像是丹炉里的火,在大地上叫嚣着,吸干所有的水汽。
在磐石峰、玉虹峰西南交界峡谷,却有一片灵气浓郁,绿意浓浓的灵田。灵田里水雾腾腾,看着丝毫不受影响。
旁边有一座白玉雕琢的六角凉亭,少年任的欢声笑语穿过金粉色的帷幔,在峡谷里回响。
他们聊得是时兴的游乐法器,以及世家之间的恩怨,八卦。
忽然有人问:“你说磐石峰会来人吗?都过去这么久了。”
“应该会吧?我可是专门让一个跑得最快的外门弟子,去磐石峰告知他们的。”
峡谷风动,吹起帷幔,也带出一丝香粉味。严无炽坐在上位,正慢条斯理地用银签戳起一片瓜。
虽然亭外艳阳高照,可亭内凉风习习,银色扇叶法器正源源不断送来凉风。
六角凉亭外,几十个外门弟子埋头于灵田中,正在辛苦劳作。
再往前,一个老枯树上,吊着一个穿裘衣、戴冬帽、踏皮靴的男人。他的手脚被捆住,嘴也被堵住了,身子正在树枝上摇晃。
严无炽收回眼神,咬了一口甘甜的瓜,轻蔑道:“就算是他们师父来了都没用!偷灵草,就该被惩罚!”
余人附和:“是!”
他想了想,又笑道:“便是他们的师父,又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磐石峰后继无人了,才让他当了峰主,天资愚钝,修为也就那回事……”
众人又放肆的大声笑了起来,正说着,有人伸出脖子,道:“看,有人来了!”
……
来者正是桑竹。
滚滚热浪袭来,他费劲地走到这里,来不及擦去脖颈上的汗珠,就一眼瞧见正在受酷刑的大师兄。
大师兄的脸烫得发红,整个人像是下到油锅里的饺子,马上要变色了。
苍色衣带垂落,水不断地顺着衣带滴落。
“大师兄!”
他疾行到树下,拔剑砍下绳索。
六角凉亭里的玉虹峰弟子来不及阻扰,只是远远地呵斥:“你做什么呢!他是小偷,是贼!”
大师兄摔到在地上,桑竹刚刚将他的皮帽给摘下,一个旋转的金色陀螺倏忽飞了过来,打到了他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