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泓向掌门禀报灵田一事,提到她的剑阵时,掌门这才抬起波澜不惊的眼,瞧了瞧她。
“很好。”他赞道:“你磨炼十年,心境修为,更胜往昔啊!”
宋恬淡淡一笑:“掌门谬赞。”
她的反应平平,掌门只当她狂傲,眸中闪过一道冷光。薛泓继续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到灵田之下白骨累累,似是妖修的尸骸,埋在坑里百余年。
掌门道:“薛泓,你此话何意?”
“此事牵涉无数妖修的性命,事关剑宗声誉,还请掌门询问一下玉虹峰的诸位道友,是否知晓此事。”薛泓说的很委婉。
“好,”掌门一口答应:“我处置完要务,就请云华过来,了解情况。他虽然是我师弟,但本掌门向来公平公正,薛泓,你也是知道的。”
薛泓道:“好,静待掌门佳音!”
……
离开掌门洞府后,宋恬望见七星峰后不远处,有一块积了雪的低峰,雪顶在日光的照耀下,亮得耀眼。
“师父,别处积雪已化,为何那里还有雪呢?”她不解。
薛泓望了一眼,道:“那是扶光剑阵,几百年了,自我拜入师门时,剑阵就在那里,雪也不曾化。”
昔日宋恬不曾到此处,所以也是第一次遥望扶光剑阵。
她盯着,喃喃道:“那是剑尊创立的剑阵吗?”
“不是。”
“那是谁呢?”
“不知道。”薛泓也凝望剑阵,过了片刻,道:“七百年前,有人留下此剑阵,扬长而去。剑尊为破此阵,闭关百年。他老人家曾说,剑阵一日不破,则一日不出七星剑宗。”
远远望去,扶光剑阵上,空无一物。
然而剑尊是天下剑修的表率,并非七星剑宗之最,而是整个修真界的魁首。如此听来,七百年前留下剑阵的人,修为远在剑尊之上。
她想起一人。
不过,那缕神识早已湮灭,应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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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枳枳,你知道吗,幸好你们没去,那天,我在七星剑宗的灵田上快吓死了!”
在有量山后山的桃林里,一个从碎石邪物手中死里逃生的金丹期弟子,正在绘声绘色地跟姚枳枳、颜嵊讲述当时的情形。
“……当时情况就尴尬了,双方的灵田契约都是假的。不过,那剑宗的磐石峰峰主当场教了一个女弟子御剑,那女子生得貌美,又聪慧异常……”
颜嵊的眸光微微一动,身旁,姚枳枳不耐烦道:“说重点。”
“哦,反正,后来又取来一个契约,证明灵田是他们剑宗的。门主和我们都很惭愧,我们便留下帮忙。谁料到了夜晚,有人推倒了灵田中央的石碑,就出事了!”
他将混战细细讲了一遍,提到那剑阵时,赞叹不已:“还是那个聪慧过人的女弟子,救了大家!我平生第一次见到万道剑气朝天而去,如繁星闪烁,如星星点点的火光在肆意燃烧!那时我就在想,这是剑仙吧?剑仙,也不过如此了。”
金丹期弟子一口气说完,颜嵊怔怔地听着,心里翻江倒海。
磐石峰,女弟子。
难道是他的恬妹妹?
他很想问,但是顾虑到姚枳枳在此,便没有开口。
反倒是姚枳枳道:“她叫什么?”
“不知。听说是姓宋,金丹期女修。”
他的话音落下,颜嵊便笃定那是她。果真是恬妹妹!听别人赞叹她,他的心里,又是喜悦,又是纠结。
再听闻她已经结丹,他微微一怔。
姚枳枳转过头来,睁大眼睛问:“颜师兄,你不是有个妹妹在剑宗吗?我记得也是姓宋,叫什么忘记了,可是这一位?”
那金丹期弟子也很感兴趣:“还有这等事?哦对,我看他们剑宗,还有一个姓沈的修士待她极好,哈哈哈,说不定是想做你的妹丈!”
颜嵊笑了笑。
他已经很会控制情绪了,无论是喜悦还是焦灼、痛苦,他都完美地藏在心里。
“听说我那妹妹,还未结丹。”颜嵊轻描淡写道:“普天之下姓宋的人那么多,未必是她。”
姚枳枳盯着他,似乎在努力从他的脸上、眼里,找到一些别的东西。
“那可惜了。”过了会,她嘟囔道。
不多时,那弟子告辞而去,颜嵊闭眸,在桃树下静静打坐。
他看似专心于道法,其实心早已飘向远处的七星剑宗,飘向磐石峰下的衣冠冢,飘向他的恬妹妹。
他已经下定决心。
不日,他就要去磐石峰,见一见她!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