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与决赛 House and Finals
西里斯
“你不要总是这么大动静,尼法朵拉。”西里斯烦闷地揪着自己的领口,从阿尼玛格斯的状态恢复了人形,虽然这个咒语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但也禁不住这种麻烦。“我还以为傲罗要来抓我。”
“闭嘴。”尼法朵拉唐克斯和莱姆斯卢平一起钻进山洞,她手中捧了一把谷子逗弄在巴克比克的嘴边,看也没看他一眼。“别人叫我的教名可以原谅,唯独你——是故意气我。”
“安多米达多伤心啊,甜蜜的小朵拉不喜欢她的名字。”西里斯想起了自己那个浅褐色头发的堂姐,安多米达是唯一一个在他被逐出家门之后还肯给他做一口热饭的亲戚。“我还抱过你呢,你当时只有一个西瓜那么大,就已经有一个无比强壮的肺,你的哭声吓得我差点把你掉在地上,你在小床里爬来爬去,把你妈妈闹得不可开交……”
“闭、嘴!”唐克斯狠狠地瞪他一眼,头发变成了绿色。西里斯大笑起来,“听我一言,这个颜色不配你的脸型,太像西瓜了,唐克斯!”
莱姆斯温和地摇头阻止他们,“行了,你们两个。”
“巴克比克不吃那玩意儿。”他对着锲而不舍的唐克斯说,“它又不是普通小鸟。”
西里斯的声音变得干涩,他向往有一个南美的热带鸟,羽毛乌黑油亮,色彩斑澜的大喙发出图咔图咔的啼叫,站在他的肩膀上梳理漂亮的翅膀。他的手臂呵护着她,成为坚固的爸爸牌摇篮。可惜他连一只小麻雀也没有。
唐克斯失望地将谷子放回了裤子上的口袋,她那裤子上口袋摞着口袋、破洞挨着破洞,她就算是从兜里摸出一个长矛来,西里斯也不会太惊讶。
狼人清理了地面,唐克斯毫不在意地坐在了草窝里,别费劲了,莱姆斯。
如你们所见,我这里还是老样子,除了天冷了点。西里斯正色说,讲讲你们的近况。
像往常一样无所事事,闲得在办公室里打蚊子。初出茅庐的年轻傲罗满腹牢骚,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无疑都把傲罗描述成一种伟大职业,然而当唐克斯置身其中,便产生要将职业生涯献给处理孩子们的魔力暴动、抹去麻瓜们的记忆这种鸡零狗碎的小事儿的惶恐。等到了假期,他们的任务又多了一项——惩罚在校外违规使用魔法的学生。
我真的不知道吓唬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有什么好处。说到魔法部惩罚违规用魔法的警告信,唐克斯可谓深受其害,无论是在毕业前还是毕业后,就像是部里的羊皮纸不要钱似的!
莱姆斯交叉着双手,我这边情况不太好,芬里尔……他对唐克斯解释道,就是芬里尔·格雷伯克,那个狼人首领,已经数次袭击麻瓜村庄,他非常迫切地想要壮大狼人的队伍。我暗中阻止了几次行动,狼群已经将我列为了怀疑对象。他深深叹气,狼人的大衣愈发破旧,虽然精心用同色的毛呢修补过,依然能看出补丁的痕迹。
他和他这个落魄哥们儿很难说谁混得更差,西里斯自嘲地想。然而他那没心没肺的外甥女在初见莱姆斯时还以为是见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洋洋洒洒地表述了她对狼人穿衣风格的欣赏,并且兴致勃勃地谈起了摇滚乐队。莱姆斯一句话也接不上来,只会红着脸唯唯诺诺地点头。
哈利的第二个项目赢得很漂亮、也很光荣,莫丽逢人便讲。狼人说着,西里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鸣得意的笑。
我早就知道了,哈利第一时间写信告诉我了一切。他用了个什么草药——一个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给的,脸上就长出鱼鳃来。他说比赛第二天,霍格莫德店铺里的那种草药就都卖光了,大家都想试试那是什么滋味儿。西里斯再次为自己的教子狠狠地骄傲了一回,第叁个项目是迷宫,我找海格打探过,里面会有些魔法生物,但不会像龙那样危险。只要他们能找到路,基本都能顺顺利利地走出来,性命无虞。他们最近真是受够了,这些半大小子们!
希望如此。莱姆斯冷静地说,你一直在这里,可能不知道社里的情况,最近风声颇紧,社里在尽最大力量吸纳社员,连邓布利多都有些紧张……
“我知道其中有蹊跷,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我只能向梅林祈祷哈利能再次化险为夷。”西里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我想拿布莱克老宅做社里的据点。”他沉吟道,“就是想让大家能有个地方歇歇脚、聚在一起说说话,有张干净床单睡、有杯热茶喝。我能做的事情不多,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了。”
双方都在招兵买马,即使没有说出口,他们对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而作为凤凰社最新成员之一的年轻傲罗正鼓着腮帮子坐在地上,弄了一身土和草屑,不断变换自己的发色。
“那是个大房子吗?”唐克斯问,打破了沉郁的空气。
狼人点头,代答了,“我记得那是相当大的豪宅。”
“哦,”唐克斯快活地叫起来,“那会很可爱。”
“可爱?”西里斯耸耸肩,把嘴撇到了一旁,“我二十年没去过那儿了,那里很可能已经变成了废墟。总之,我想让你们和我一起去探探情况。”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选了个灰蒙蒙的凌晨。布莱克家的老宅认得布莱克的血,西里斯一站到格里莫广场11号与13号之间,一栋漆黑的图景便徐徐展开在他们面前。布莱克老宅比废墟稍微好一点,但确实是个烂摊子。整栋房屋被带刺的藤蔓包裹,尖顶坍塌了一半,他们的脚步惊起了噤声的鸦群,乌鸦们扇动羽翼飞向天边的曙色,落下凄惶的叫声。院子里的蕨类植物大得宛如柳树,他的曾祖母在花园里种满了蕨类植物以期待整个家族人丁兴旺,它们茁壮的孢子让自己的子孙荫发了满院,然而布莱克家族从未如此人丁稀零过。
花园被野草覆盖根本看不出路来,这里早已成为地精、狐媚子和耗子的乐园。唐克斯一路放火烧到了门前,房屋大门上的雕像还隐约能辨认出蛇形。西里斯,快来开门。唐克斯呼唤他。
大门打开时迎面是一股酸臭无比的气浪,熏得人眼泪直流,西里斯掩住口鼻,正搜肠刮肚地回忆着能使嗅觉失灵的魔咒。唐克斯已经冲了进去,一脚深一脚浅得仿佛走在泥淖之中,她被绊了一跤,狠狠地发出了一声咒骂。西里斯借着魔杖发出的荧光能看到他们头顶上乌压压挂满了蝙蝠,小小的眼睛中映着光亮、翅膀窸窸窣窣地伸展,而他们的脚下踩着的正是经年累月积攒的蝙蝠粪便。
唐克斯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绊倒她的是一个食尸鬼,那家伙躺在柔软的粪堆,哼哼唧唧地从中抓出蠕动的小虫塞进嘴里。
一个邪恶的、沙哑的声音念叨起来,让站在门廊中的叁个人抬起了头,可怜的败家子、恶心的杂种崽子和山沟里逃出来的狼人,他怎么还有颜面来践踏高贵的布莱克的土地呢?可怜的老克利切几十年来守着这个房子,从来没有人能进入……
唐克斯的干呕和尖叫划破长空,她也不知道那是恶魔、妖精还是什么怪物,不管不顾地提着魔杖冲了上去。这里真的很黑(black),西里斯!
西里斯骚骚耳朵,“她真是疯狂,吵得我耳朵疼。”
“你纵容她,大脚板,你寂寞太久了,我知道。”
“好吧,我承认。也别否认你喜欢她这样,咱们两个太了解彼此了,月亮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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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卡娜
春天很快过去,路边的山茶、木兰和风信子就像只开了一瞬,郁郁葱葱的绿叶植物很快替代了缤纷的花朵装点着霍格沃茨的天际线。六月天气宜人,外面是个好天,人声鼎沸,叁位勇士将在今日争夺冠军的奖杯。
图卡娜并未前去观看,当然不是她不想,而是因为被罚了禁闭。在这种时候关学生禁闭的教授想来只有斯内普一个,他一向擅长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学生们的痛苦之上。
地窖中空无一人,图卡娜没有在门外徘徊太久,她深吸一口气,敲了敲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