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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里斯忽略了他们好奇的眼神,在唐克斯的吸气中说道: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魔药办公室!

    他掉落在半空,卡在烟囱里动弹不得,烟灰蹭了满身,火舌烧灼着他的屁股,西里斯顾不上丝绸衣服被烤糊的刺鼻腥气,痛得大叫道:鼻涕精!快把老子放进来!快、快!哎呦!

    他大呼小叫地哀嚎了一阵,炉火终于变得碧绿,一双钢铁般的手将他从壁炉中狠狠拽出。西里斯在地上翻滚着压灭自己身上的火苗,感到清水临头浇来,他连滚带爬地向远处躲去,将装着酒瓶的包裹紧紧护在怀中,我已经淋了太多的雨,我已经淋了太多的雨了,我不想再淋雨。他咕哝着。

    “多么令人惊喜,布莱克。”漂浮咒的力量将他托起,西弗勒斯·斯内普面色铁青地站在他面前。斯内普举着那根乌鸦鸦的魔杖,西里斯从他的脸上可看不出一丁点惊喜的深色,依据霍格沃茨保护令,我有权将你立即击杀。

    别这样,鼻涕精。西里斯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根本没带魔杖,又一个悠长的酒嗝从他喉咙深处冒了出来,咱们都是老朋友了。

    斯内普的鹰勾鼻子似乎变得更弯,他抱着双臂扬起头,油腻腻的头发向后抚去,你居然也有跟我攀交情的一天,布莱克。而你却依然没有学会把嘴巴放干净些。

    西里斯咧开嘴,傻笑着,我的嘴巴很干净,但是我面前的一个老蝙蝠却很油腻。

    布莱克!你应该明白你的生命危险仍然没有解除。斯内普的黑眼睛发亮。

    呦,他生气了。

    西里斯嘿嘿直笑,放松,放松,我不是来袭击霍格沃茨的,一条醉狗无法袭击霍格沃茨。他拿出怀中的包裹,将酒瓶一瓶瓶摆在面前的地板上,骄傲地夸耀道: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一八……一八八二年的好酒,鼻涕精。

    我这里不是能够容忍你发酒疯的地方,在我把你扔出去之前,我建议你收拾好你的酒瓶,然后立即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斯内普的嘴唇因为愤怒而扭曲。

    我知道你不喝酒,鼻涕精,你向来行事不像条汉子。他把他宝贵的酒瓶护在了怀里,用牙齿咬开了瓶塞,将之一口呸在了斯内普的脚下。他晃荡着酒瓶,得意洋洋地喝下了一小半,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真可惜啊,鼻涕精,真是好酒。你酒精过敏吗?如果你喝了酒会死、或者会肿的像个鱼鳔,那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灌上几口。

    斯内普的脸色臭得像个粪坑,就和西里斯酒嗝的味道一样。在斯内普开口侮辱他之前,西里斯摇头晃脑地抢白道:不、不,你今天不能还死,因为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斯内普的眼底燃烧着怒火,原来这就是你议事的态度,非常好,布莱克,从我的地毯上滚开。

    西里斯从地毯的一端挪动到另一端坐着,他看到烧焦的布片和大片水渍充实了自己移动的痕迹,于是用袖口擦了擦,将炉灰均匀地涂抹在了地毯上。

    斯内普将两腮咬得紧紧的。

    图卡娜·奥利凡德,我女儿,知道吧?西里斯拍拍自己面前的地砖,想要最大程度地引起斯内普的重视。

    我没少听说你当年的风流韵事,我可不想听你再说一遍。斯内普阴沉沉的说道,看在阿不思的面子上,给你叁分钟的时间说重点,然后尽快消失在我面前。

    西里斯用一口威士忌润了润嗓子,我呃……我听说你每个周末都给她禁闭。

    是的。斯内普脸上平静得让他想揍上一拳,她的课堂表现欠佳,论文完成情况不好,我只能用这种方式督促她花费更多的时间在学习魔药上。

    放屁!西里斯重重地放下了酒瓶,但是旋即又拿了起来,饮上一口,变了口吻,我是说,这样逼迫她不太好。

    我没有强迫她任何事,布莱克,如果她想要跟上我的教学进度,就必须如此。斯内普说。

    那你能否格外开恩,让她休息一天?西里斯竭尽全力地忍住想要摔碎酒瓶子的冲动,请求道,请你告诉她到霍格莫德后山上的山洞里,她去过那儿。告诉她一个可怜的人想要跟她说说话,解释一些事情。

    我为什么要照做,布莱克?斯内普脸上浮现出一抹狞笑,你们之间的纠纷与我何干?再说,你就不怕再被捉回牢里?

    我不会被捉住,除非是自愿被捉。西里斯狡猾的眨眼,又拿起了袋子,从中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放到了斯内普的桌子上。既然你不喝酒,那就把这个拿去——作为交换,让她放一天假。

    斯内普看了包裹一眼,嫌恶地、飞速地把它推到了一旁,他的脖子上爆出了两条青筋,你莫非蠢到认为我是个喜欢吃蟑螂堆的人吗?

    蟑螂堆是最好的糖果。西里斯怒吼道。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话从斯内普的牙缝里呲出来。

    那你为何不把它拿给喜欢它的人呢?西里斯咳嗽一声,比如图卡娜就很爱吃这个。他接着说道,  她是个好孩子,你是她的教授,你肯定清楚。只是她从小没爹也没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也不敢说。我对不起她,我会匍匐在地告诉她过去发生了什么。她是否原谅我是她的事情,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她有知晓事情原委的权利……

    我从来不知道我是个送礼物的圣诞老人——

    答不答应随你的便,鼻涕精!我不信你,从来没有信任过你,我只是相信邓布利多,在阿不思的份儿上我才——西里斯怒气冲冲地说,他的喉咙间一酸,胆汁升起,胃里翻江倒海,他抄起放在斯内普桌子上的一只空玻璃杯,将嘴唇对准了杯口。

    呕——

    酒汁混着腥酸的胃液把他晚餐吃的烤牛肉、面包卷和胡萝卜一起带了出来。他看着溢到桌子上的呕吐物,给了斯内普一个歉意而心虚的笑容,对不起,但是我、我、我,我还……呕——

    更多的汁液弄脏了西里斯的前襟和斯内普的地毯,屋内霎时酒气熏天,酸臭味掩盖了一切魔药的苦味。

    斯内普大发雷霆,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强大的力量将他向后踢去。

    真看不出来斯内普和他一样的一把老骨头,腿脚竟然还挺灵便的。

    哎呦!西里斯大叫,他的脑袋撞到了壁炉坚硬的砖框,那一包蟑螂堆也被扔了过来。他的双手在空中愤怒地挥舞,还好我的肚子已经空了,不然我就要吐在你的鞋子上!

    他的胸口闷疼,胃和食管在烧灼,膀胱又需要释放。他栽进壁炉的绿色火焰上,心中感谢斯内普已经撒了飞路粉,不然他真的要被烧得光屁股了。  壁炉里面其实没那么难捱,他舒舒服服地躺在碧绿的灰堆里,翘着双脚,打起呼来。

    格里莫广场12号。他听见一个低沉的、令人嫌恶的声音说。西里斯感到自己的身体被烟囱挤压,烟灰让他的鼻子发痒,他在向另一个壁炉中传送而去。在坠入黑暗之前,他最后的意识是:真恶心,鼻涕精的唾沫星子多半沾到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