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钻石一般流彩夺目的双眼竟没有了一点光芒,空洞的、无神的,像是踏入忘川前的回眸。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韦林泊,那是敛了又敛、藏了又藏的无数张面具下的异变,那不是她的韦老大。
“呜…你…韦…韦老大?”
但对韦林泊来说这并不稀奇,跪祠堂,跪一天,什么都不能做,还能想什么呢。起初想着肚饿,然后想着未做完的功课,后来想人生想宇宙,最后,只剩一片虚无。
他渐渐回了神,看着面前花容失色的女孩,揉揉她的头。
“嘘。”他将食指放到嘴唇中间。
其实对他来说,这算得上个轻佻的动作,只是因为是景斓,他就想也不想做了。
“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答应我要一起去玩的,我大哥给我买了一只美人鱼风筝呢。我去求伯母,你不要跪祠堂了好不好…”
韦林泊摇摇头,再次闭上了双眼。
“回去吧。”
景斓咬着唇跑开了,那天她忽然明白了韦老大并不是只是比小哥话少,他好像还有很多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
现在,那种对未知的不安和惶恐又萦绕在她的心头。她不弹琴的时候就像有好动症一样,但又不好意思说,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好冷的借口。
“斓斓,过来。 ”
“看…看不见…”
他慢慢摸索着,牵住了她的手。
“过来。”低沉的嗓音唤着她,而她也会本能地向他靠去,男人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搓着她的背。
“坐不住了?”景斓感觉这从她颈间发出来的声音分明在嘲笑她。
“你平时要坐多久啊?”
“看情况,看谁会打断我。”
见景斓不说话,他又接着说:“我现在,大都在想你或想工作上的事。”
男人拍拍她的背,这些年从不让她知道他会自己给自己关小黑屋,就是怕再吓着她。
黑暗里,她脸上一红,在这样的空间里,呼吸的频率全然瞒不过对方。
“斓斓,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他太优雅了,他那么气定神闲,那么运筹帷幄,让景斓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
“你…你不是应该知道了吗?”
“斓斓,我只想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