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方青一脸色眯眯道,“你哥哥我都试了好几回了,每回啊,都叫那些小娘子在床上哭着叫夫君呢!”
楚之舟眼中闪过亮光,光是在脑海中想象着六公主情迷的样子都激动不已,再没了吃饭的兴致,唤来不远处的店小二结了帐,与几个纨绔勾肩搭背地出了酒楼,去不远处的妙音阁寻乐子去了。
夜渐深,广源酒楼门口挂了打烊的牌子。
待到最后一桌客人走后,店小二收敛起笑容,默不作声地将酒楼的大门关上了。他上了二楼,将厢房的灯一盏盏熄灭,唯余东南角的厢房内,还亮着光。
这间厢房比寻常厢房要大上许多,装潢也十分精致典雅。
一穿着富贵的中年男子敲门而入,恭敬递上一本厚厚的册子,册子上详细记录着今日酒楼内发生的一切事,不论大小,事无巨细。每一桌来了何人,相互是何关系,聊了哪些内容,哪怕是琐碎的细枝末节,都一字一句记载得清清楚楚。
秋玄放下茶杯,接过册子扫了眼,浅浅道,“辛苦了,你先下去吧,顾老板。”
“诺。”
秋玄,广源酒楼背后真正的主人。
两年前,他用心腹顾?的名义在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买下一块地,盖了这座广源酒楼,专门用来搜集情报,以此来掌握朝廷大小官员的动向。
两年的时间足以在京城建起一张纵横交织的密网。
秋玄仔细翻看着册子,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眼眸扫过,微微皱起了眉头。
“锦衣卫那边的消息称,今日巳时一刻乌衍赤小王爷在京郊遇刺,陛下知晓后大动肝火,方才将叁皇子急召进了宫。依卑职看,小王爷遇刺一事若传到了蒙古那边,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叁皇子如今又监着国,定会受陛下责罚,轻则令他回府思过,重则削其监国之权。这样一来,叁皇子继承皇位之事,就不再那么顺利了。”
除秋玄外,厢房内还有一人,锦衣卫指挥使裴东霆。
秋玄在册子一页作了记号,合上后波澜不惊道,“想来应是如此。”
裴东霆见右相听说乌衍赤遇刺后丝毫不惊讶,思及他几日前曾向陛下力荐叁皇子监国,猛然间想明白了些什么,震惊不已,诧异的神色溢于言表,“难道,这莫非是右相您的手笔?”
秋玄云淡风轻地喝了口茶水,缓缓道,“监国绝非易事,叁皇子失职也在情理之中。”
裴东霆倒吸了口凉气,右相先是早早在行宫就与乌衍赤结盟,接着又命他让贺瑾寻了许多丹药,陛下整日沉迷其中,龙体日渐虚弱,届时再自然而然地主张叁皇子监国...右相怕是在行宫时就已步下了一盘大棋。城府之深,连他都自愧不如,若有朝一日与他为敌,下场怕是十分凄惨罢。
“右相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裴东霆问道。
“自是好生经营这家酒楼了。”
烛光映照在秋玄清冷无笑的脸上,密密长长的睫毛遮住男子眼帘,一时难辨神情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