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结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提起桌上的酒壶用酒把帕子沾湿,然后十分自然的执起花满楼的手一点点擦拭起来:“你这双手平日里抚弄花草,弹琴煮茶,救死扶伤,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去碰脏东西了,太可惜。”
与他的嗅觉听觉一样,花满楼的触觉同样敏锐至极,不然也不至于一摸就知道头发属于上官飞燕。而此刻苏结握着他的那只手比花瓣还要柔软细滑,比琴弦温热比茶水微凉,就像是用温泉里蕴养千年的暖玉雕琢而成,花满楼知道那一定是一双极美的手。
酒水被夜风一吹越显冰凉,便也衬得那双手格外温暖,这一点暖意势不可挡的穿透肌肤血液,在临近心脏时陡然化作一阵微风,拂过平静清澈的心湖,晕开层层涟漪。
陆小凤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怎的有种奇怪的感觉,而且还莫名觉得此刻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他咳了一声想要打破这种错觉,笑道:“我说苏兄,你怎么和女孩子似的,还随身带着绣帕?”
苏结头也不抬的怼回去:“陆小凤陆大侠,敢问你平日里吃完饭用什么擦嘴擦手,袖子么?”
陆小凤想说江湖儿女做什么这么多讲究,然而看到花满楼莞尔的模样以及苏结低着头一脸认真的继续擦拭,他又把话咽了下去,所幸嗓子一扯开始唱歌。
难听到花满楼都忍不住了。
不过他向来温和不会给别人难堪,何况是他的朋友,于是委婉道:“我不是说你唱的不好听,只是你能不能不要总唱这两句?”
陆小凤理直气壮:“不能,我只会这两句。”
苏结就直接多了,他将手里用完的帕子团成一团扔到一边,冷笑:“你再这么唱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打死你。”
陆小凤端起酒杯笑道:“你若嫌我唱的不好听,不如你来唱?”
苏结沉默了片刻才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唱的比你还难听。”
花满楼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那你还是不要唱了吧。”
陆小凤举杯大笑。
苏结冷冷斜了他一眼:“还是说正事吧,独孤方被杀了,青衣楼留下血书警告我们不要管闲事,而上官飞燕在破庙里一边洗头一边唱歌引你们过去看独孤方的尸体,这女人怎么回事??”
陆小凤喝完一杯酒无奈道:“我连见都没见过上官飞燕,实在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她的行踪诡秘,行事也很奇怪,我实在猜不透。”
花满楼沉吟:“会不会她也被青衣楼的人控制住了,所以才会有今晚的行为?”
苏结笑了笑:“也许,亦或者上官飞燕果然是敌非友。”
陆小凤和花满楼没有反驳这个猜测,同时沉思起来,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猎户,手里提着个竹篮高声问道:“哪位是陆小凤大少爷?”
此时夜已经深了,这野店里也只剩下苏结他们这一桌三人,猎户自然是看向他们,然后怔怔看着苏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苏结眼都没抬,仿佛毫无所觉,陆小凤忍不住开口:“你找陆小凤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