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在她身上喘着粗气,良久才动手把她蒙着眼的长丝巾解开,躺到她身边。江从芝眯了眯眼,适应着明亮许多的光线,面前男人的模样由模糊变得渐渐清晰,眸子微阖,长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撒下一片阴影,脸上出了细密的汗珠。感觉到女人的目光,陈由诗睁开眼看回去:“看什么?”
他眼睛的颜色很浅,以至于下午五六点的夕阳余光也能让他瞳孔缩了缩。江从芝还没完全缓过神来,看着他脸上的汗笑说:“陈先生出了好些汗。”
陈由诗看她气息微微的样子,也笑说:“不都是我的汗,倒是你喷了我一脸。”
“我…哪有…”江从芝刚想辩驳,但看他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声音也慢慢小了下去。她是真没想到会这般舒爽的,想到这脸又热起来。
陈由诗将手放到她腰上,一使劲就将她揽到了怀里,江从芝的头正好枕在他肩上,男人身上有种淡淡的木调古龙水香,好闻极了。“你要是喜欢,下次玩点别的。”听着男人胸腔的震动,江从芝把头埋到他颈间蹭了蹭,闷闷嗯了一声。
“既然都这么听话了,怎么不听我的话留下来?”陈由诗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问道。
江从芝眨了眨眼,沉默半晌说道:“我说了…陈先生可不许生气?”
陈由诗淡淡嗯了一声,只听身边的女人缓缓说:“我所求只有安稳二字…可是我猜不透先生你…”
陈由诗捏在她身上的手紧了紧,终于听到她真实的原因,心里却没有半点好受。他人本就如此,不像那唐俊生,跟条狗似的在她身后摇尾。要他想唐俊生那样对他吗?陈由诗自认是做不到的,况且从开头到现在,他觉得他已经为她操了足够的心。
江从芝半晌没听见他说话,心里开始惴惴,急忙又补上一句:“其实和陈先生在一起,我越来越安心的,只不过经历了唐俊生的事,我还需要些时间…”
陈由诗听她这么讲,又慢慢敛起周身的低气压,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时间嘛,他有的是。想到这他抚了抚她脑后的长发:“那就慢慢来。”
江从芝心里一松,这陈由诗向来吃软不吃硬,果真只要顺着他的毛捋就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示好般地蹭蹭他的颈窝。
陈由诗觉得她十分可爱,似乎只要自己温柔一点说话,她就放松些。想到这便又想起之前她遭过了的罪,在她腰后摩挲的手顿了顿说道:“对了,那姓沉的怕是要断子绝孙了。”
江从芝没想到两人气氛正好,但他却忽然提起那人来,想到这几日都没下去过,于是问道:“是那天张大下手太狠了?”
陈由诗点点头:“找医生来看过了,再难硬起来。”
江从芝唇角向上勾了勾:“那是好事。”
“之后呢?”陈由诗开口问。
之后?江从芝敛了笑意,她不想让他死,她想让他活着、比死还难受的活着。她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他脖子上挠了一会儿,开口轻轻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找几个人奸了他吧。”
陈由诗挑了挑眉,就在他沉默的一小会儿,身边的女人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陈先生觉得呢?”
“只有死人不会有危险,如果让他活着…”陈由诗话没有说完,但江从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作者微博@大马士革羊
只见女人眼里流露出明显的不甘和失落,嘟囔说道:“那就砍了他的手脚,割了他的舌头,扔到最破的勾栏里,看他和谁说去?”说罢泄气般地重重从鼻腔呼出一口气,似又觉得自己太多阴毒,又悄悄抬眼看了陈由诗一眼。
陈由诗浅浅一笑:“怎么?要学那吕雉将他做了人彘?”
江从芝瘪瘪嘴,自然不想拿自己和狠辣的吕后相比,气势一弱,刚想叹气妥协,陈由诗的手就捏了捏她的屁股,低声说:“下次在外面和我做,我就依你把他扔进去。”
江从芝知道他馋她身子,却也没想馋到这个地步,嘴角肌肉不自觉地向上提了提,又抿着嘴极力想克制那笑意,看着他重重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