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有夫君人设 第5节(2 / 2)

    可她踉跄两步,在真正踏上那条路之前,一头撞进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眼前的人穿着层层叠叠的淡青色衣袍,衣领和前胸都绣着繁复的花纹,劲瘦的腰身束在腰带里,妙果冷不丁撞上去,扑鼻都是春后初茶的淡香。

    那人的声音有点耳熟,说话总是含着笑的。

    “自己的黄泉路,怎么能让阳寿未尽之人代你走?”

    不知他对厉鬼做了什么,妙果只听见背后传来及其凄厉的一声尖啸,她被他拢在袖中,只能感受到一阵阴风刮过后背,卸去凶煞,只剩小片凉意扑在她的裙角。

    四周归于平静,妙果被人从怀里拎出来,那人低头摸索了一下,才找到妙果的下巴,态度有点强硬地逼人抬头,一张俊美的脸似笑非笑。

    “什么东西的话都听,叫你嫁我怎么不听?”

    他的右手戴着手套,柔软的材质并不硌人,触感凉丝丝的,掐着妙果的下巴,笑意并不明显,不像个好人。

    妙果不说话,眼睛眨也不眨地发呆,或者说在假装自己是个傻子。

    骗人的吧?

    沈钰安不是个读书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样貌和四年前确实相似,声音也在昨天听见过,但是……

    妙果不知道假如妖魔变化成人形,自己是否能够看穿伪装。

    眼前的男子太真实了,气息,温度,都和人类毫无二致。

    可他是沈钰安,一个怎么想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这就很不真实。

    长久的沉默会引起人的不耐,但沈钰安好像并不介意,出于一些人设上的小顾虑,他松了手,抚平刚才被妙果无意抓皱的地方。

    他仿佛有点抱歉,斯斯文文微笑道:“我的意思是,聪明的孩子不该随便听信妖魔的话,它们有时是会害人的。”

    他的气息退开,妙果才不着痕迹地放松了些。

    沈钰安若有所思,还当是个多冷静的修炼苗子,原来还是个陌生人靠近就紧张的小丫头。

    想明白这点,沈钰安将双手揣进宽大的袖中,他是半披发,只捡了小部分从两鬓拢到脑后松松地拿发扣扎住,没绑住的半长额发分开,顺从地垂在脸颊旁,露出一张漂亮的、笑起来很温柔的脸。

    可能就是因为脸很漂亮,脊背挺得笔直,这样的乡下人揣手造型居然也没有显得难看。

    “此处是厉鬼所设的梦境边缘,你此刻灵魂离体,待久了并无益处,”他沉吟着,眼睛一直看着妙果,“我们去找到肉身,先离开此处。”

    妙果呐呐地,不知道怎么回话,心里还在犹疑来人的身份。

    到底是不是沈钰安呢?

    不是的话,她无非是从一个厉鬼手里落到另一个未知妖物手中,它们目的不纯,没什么好说的;是的话……

    如果是沈钰安的话,她该和他说些什么?他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厉害,为什么要求娶她呢?

    妙果仿佛被一种叫做闷葫芦的精怪附体,不张嘴不点头,合作态度十分消极,任凭一种名为“尴尬”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沈钰安保持微笑,发现好声好气哄不走人,指望她乖乖跟在他后面离开这里实属妄想。

    于是叹息一声,决定手动带着人走,他隔着衣袖抓住她的手腕,牵着人随便挑了个方向走。

    “不要装傻,我知你是个聪明孩子,”他个头高,垂眸看她时和看什么小猫小狗一样,“也不要怀疑我是妖怪,为表求亲的诚意,来的正是我本人。”

    他自己说自己的,不逼着妙果回应,嘴角一直是愉快上扬的,就好像真如传闻里那样,是个极尽温柔的人。

    过了片刻,他感觉到妙果的手腕转了转,几根手指试探性地,抓住了他袖口的布料。

    凡人小姑娘,可真是好拐啊,他漫不经心地想。

    沈钰安牵着人走回了最开始那件灵堂,猩红的棺木安静地停在原地,棺材盖打开,另一个“妙果”躺在里面,像是睡着了。

    “啊,找到了。”沈钰安满意地哼笑,牵过妙果就往棺材里面塞。

    “你的肉身,可别再丢了。”

    妙果被他毫不费力地丢进棺材中,眼前一花,一大团馥郁的花在她眼前数十倍放大,花瓣肥厚,花蕊芬芳。

    她下意识煽动……翅膀?!

    妙果惊讶地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而不是回到了所谓的肉身。

    这是怎么回事?沈钰安又在哪里?

    她停在一朵牡丹花上,努力适应自己的新身体,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所有的东西都高大,华丽,很有富贵人家的派头。

    起初她猜测这里是刘府,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只染着猩红蔻丹的纤纤素手伸过来,摘下了妙果停栖的这朵牡丹花。

    有黄鹂鸟似的声音响起,义愤填膺的,妙果闻声看去,却看不清婢女模糊的脸:“巧夫人,就是在这个贱婢!居然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勾 引将军!”

    牡丹花被簪在了同样看不清面目的女子鬓角,妙果的视野开阔起来。

    她看见一个十分眼熟的人被五花大绑地压在地上,丰腴的身体上全是鞭子抽出来的痕迹,血脸颊也被打的高高肿起,正躺在地上痛苦喘息——居然是年轻了许多的香婆婆!

    好诡异啊,妙果想着,她那么嚣张,看起来真不像是经历过毒打的样子。

    香婆婆张开嘴,舌头还在,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想来是被毒哑了。

    这就更奇怪了,香婆婆说话没问题,那么……眼前的一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