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有夫君人设 第75节(1 / 2)

蔺游没有心眼子,感叹道:“原来中书省真的这么清闲,刑部一堆繁杂事务,每日做不完。难怪母亲还说叫我也调职去中书省,生怕我累倒。”

    裴子恒抿着唇看他一眼,没跟他继续这个话题,问他怎么还不回去。

    蔺游才恍然:“哦,我来为母亲买梅子糕呢。最近总是恍惚,好多事都觉得已经做过了,但其实又没做。”

    他吩咐小厮去买糕,自己站着同裴子恒说话:“裴师兄也爱吃这家糕点?手艺是很不错,酸酸甜甜的,听其他妹妹说这是她们贵女中一致好评的小零嘴了。”

    裴子恒摇头:“我不嗜甜,这并非……”

    话说了一半,他又不说话了,蔺游很奇怪,总觉得他今日怪怪的。

    裴子恒就这么僵了一会儿,他问:“京中贵女一致好评……是真的吗?”

    “啊,她们说是,那应该是吧,”蔺游不确定道,“女孩子么,就爱些酸甜的。”

    裴子恒点点头,与他告辞走了。

    小厮拎着热乎乎的糕点回来,“少爷,买好了,咱老夫人爱吃的梅子糕。”

    妙杏看看蔺游,又看看渐渐走远的裴子恒,她慢慢朝着裴子恒飘了过去。

    她有些在意,妹妹说裴大人的夫人和悦安公主长得很像,那他和悦安公主认识吗?

    蔺游转身要上马车,小厮却在地上捡起来一个深蓝色香囊,做工精致,绣着兰花。

    “少爷!您的香囊掉了!”他殷切地捡起来拍了拍,双手递给蔺游。

    “香囊?”蔺游下意识一摸腰间,“傻小子,我今日穿官服,没佩香囊啊。”

    但他还是接过来看了一眼,眼熟,在裴师兄身上见到过,他还挺珍惜这个香囊的样子。

    蔺游再抬头一看,茫茫人海,哪里还有他裴师兄的影子?

    将糕点塞给小厮,他道:“你们先回去,在母亲那里为我说两句好听的啊!我很快就回了。”

    小厮拉不住他,蔺游很快跑没影了。

    妙杏跟着裴子恒,一路走到了一处稍显破旧的宅子。

    风光霁月的裴子恒,其实是落魄勋贵家里最后的希望,因为傍不上蔺国公和郑英公等家大业大的大勋贵家族,又自持身份高贵不愿与真才实学考功名的官员为伍,所以裴家不尴不尬地被孤立,逐渐没落了。

    家中子孙一代不如一代,文不成武不就,说是烂泥扶不上墙也不为过。败家败到最后,只剩下一间祖宅。

    到裴子恒这一脉就剩下他一个没长歪的好苗子。他不觉得自己祖上那点传了不晓得多少代的小功劳有多么了不起,踏踏实实读书,参加了科举,与沈钰安同年考中榜眼。

    说是腐烂的淤泥中开出一朵纯净的莲花一点也不为过。

    妙杏不知道这些,只是看裴子恒家没有像孟府那样多的仆人,心里有点诧异。她还不知道能住大宅子的并不一定都是有钱人,也可能是死撑最后一口气的所谓“体面人”。

    就好比,裴子恒的母亲。

    “说了不要这个!这菜全部混在一起,都是贱民才这么吃!咱们家可不是小门小户的!你不会做自去酒楼为我买回来就是……”

    然后是一阵陶瓷摔碎的声音,汤水饭菜混着碎陶落在地上,裴子恒停住脚步,差一点就要踩上那四处流淌的汤汁了。

    他的母亲,穿着京中时兴的贵妇春衫,指甲染着蔻丹,脸上扑了很多粉,遮住她因为焦虑和暴躁而失眠导致的憔悴。

    裴子恒的俸禄不算多,除了日常花销就是给母亲买衣服胭脂和首饰。

    被骂的是个老仆妇,不会说话,整个裴府如今只有她和她的孙女在做活,主要伺候裴夫人。

    裴子恒不爱笑,但他对老仆妇态度很礼貌,递过去一个荷包:“那就请翠丫去一趟聚饕楼买菜回来吧,我这月的俸禄已经发了,不必与人家赊账了。”

    老仆妇拿着钱走了,裴夫人坐着,欣赏自己的指甲,并不关心自己的儿子说什么做什么。

    裴子恒走过去扶她:“母亲别在这里坐着了,回去等翠丫将饭菜带回来吧。儿子今日给您带了糕点。”

    裴夫人不许他碰自己,也不要糕点,指着裴子恒骂了一通,无非是说他多么狼心狗肺,怎么不早早叫她死了,如今这般活着叫人看笑话。

    裴子恒垂着眼睫全盘接收,等裴夫人骂够了,自己回房间去了,他才听到很尴尬的一声喊:“裴师兄。”

    裴子恒转身,蔺游手里捏着一个香囊,神色慌张得好像他才是那个窘迫的人。

    第79章 79.痴兔(十五)

    “家中简陋,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还望见谅。”

    淡淡的热气升腾,裴子恒自己去烧了水,才让蔺游不至于一杯热茶也没有。

    “不妨事的,我喝口水就走了,母亲还在家中等我。”

    说完这话,蔺游都想咬舌头了,他为什么张口闭口与裴师兄提及母亲啊!

    还好裴子恒没什么反应,他“嗯”了一声,拿起了蔺游给他送回来的香囊。

    “丢哪里了?我竟然不曾察觉,多亏你,蔺游。”

    转移话题,这他在行,蔺游道:“点心铺子那里掉的,我见裴师兄之前戴过两回,保存的这么好,一定是很心爱的人送的吧。”

    “心爱的人?”裴子恒嘴角勾了一下,实在笑不出来,“应该是我母亲做的,醒来时就放在枕边了。”

    “啊……”

    裴夫人说起来也是很惨,父亲虽然是个小官,但裴家没落,两家谁也没好过谁,于是就顺着儿女的意思结为亲家。

    好景不长,裴子恒的父亲沉迷赌钱,将最后一点家底输个精光,全靠裴夫人的娘家接济,但他管不住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