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攥着拳头,蓦然转身,将胸脯挺得笔直,仿佛这样才能失去的颜面找回来。
她走的极快,像是一刻都不愿多待似的,然而,堪堪走到院外,她扶着墙吐了一大口血。
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和着嘴角的血,落在尘土里。
她笑着,一步一步往前走,却似走在冰刃上,每一步都极为艰难。明媚的阳光映在她身上,却暗淡无光,将她泪痕斑斑的脸早衬得越发惨白,凄凉得好似枯萎的花瓣。
她捂着胸口,缓慢前行,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她抬头望去,见昊京矗立在那里,眼眸揪成一团。
“霜儿...”他张了张唇,语声里满是担忧。
梨霜笑了笑,喉间陡腥,又吐了口血。昊京脸色大变,忙扶住她:“霜儿,你这是怎么了?”
梨霜摇摇头,喉咙喑哑而虚弱:“带我回家...”说着,便晕倒在他怀来。
昊京大惊,忙将她抱起来,抬头的瞬间,却看到银川立在不远处的树下,眸光晦暗冰冷。
昊京眉头一蹙,抱着梨霜到走近前,冷声道:“帝君,你的大恩小仙自当谨记,但霜儿是小仙此生最重要之人,你若对她无意,就请远离她。否则纵然小仙力不能及,也不会眼看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她的心意!”
说罢,抱着女子快步离去。
银川立在那里,下颌越绷越紧,拳头也攥得发硬,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他转过身,正要往里走,不料脸色一变,竟吐了口血。
与此同时,落梵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瞥见银川的模样,她眸中一揪,连忙跑过来将他扶住。
“帝君,你怎么样了?”
“无妨。”银川将手抽了回去,神色淡然。
落梵还想说什么,银川已经走了进去。望着他淡漠的背影,她眼里泛起一丝痛楚,袖中得拳头猛地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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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重华宫后,昊京将梨霜带回了司命府,想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了许久,从外面端来一盘红纹雪梨。
“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身体过不去,用点吧?”
梨霜瞥了一眼,摇摇头,依然沉默不语。
昊京叹了叹,将雪梨放下,默然守在旁边,直到白露因公务来寻他,他才离开。
之后几日,梨霜整日闷在屋里,只昊京过来了,才偶尔应两句话。见她如此,昊京眸中的担忧越发深切,最后命白露将青鸢请了过来。
青鸢过来的时候,梨霜正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眼神呆滞,下巴尖瘦,整个人清减一大圈。
望着她的模样,青鸢眼眶顿湿,抬手打了个她一下:“你这是作甚么?干嘛为了个臭男人把自己磋磨成这个样子!”
空洞的眼眸有了丝变化,梨霜挑了挑唇,凄凉得好似深秋的落叶。
“他说他喜欢...公主...”她张了张唇,沙哑的不像话。
青鸢怔了怔,踟蹰了片刻,默然坐在她身侧。
“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嗯?”
青鸢咬了咬唇,摆摆手:“罢了,我这个人也藏不住话,索性都告诉你好了。你知道司命大人是怎么回天界的吗?”
梨霜眸光黯然:“应该是帝君向天帝求情了吧。”
“哪是求情那么简单!”
青鸢叹了叹,转头望向天际的浮云,眸光悠远怅然:“我听帝君的心腹手下说,是帝君答应做三件事,天帝才赦免司命大人。这第一件事,就是去北极之海寻一个新的泉眼给东海,北极之海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险恶得不得了!听说帝君为此损耗了大半功力,还受了很重的伤。”
梨霜心头一揪,拳头蓦地攥紧。
他受伤了吗?可那日见他,他还好好的,看不出什么异样,难道他是强撑着,不让她发现...
念及此处,她心里似潮水漫过,湿热酸楚。
“那第二件事呢?”
青鸢继续道:“这二件倒不难办,但对帝君而言却是奇耻大辱,天帝让帝君去南天门做守卫,整整守了三十天才作罢。”
守卫!
梨霜胸口似被石头撞了,满脸震惊。
银川曾几次触怒天帝,天帝必定对他怀恨在心,才借机羞辱,银川是天界的战神,地位尊崇,这样无异将他踩入泥泞。
想到他在那里整整守了三十天,梨霜胸口又堵又难受。
“那第三件呢?”
青鸢看了她一眼,咽了口唾沫,支吾道:“这第三件是...是要求帝君娶落梵公主为妻...”
梨霜双眸一瞪,如同被雷电劈中,脑子里轰隆隆作响,整个人好像坠入了无尽的黑暗冰渊,体内血肉一寸寸凉到极点。
“那...他答应了...”
“嗯。”青鸢抿了抿,眸中泛起复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