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禁止内销 第61节(2 / 2)

    与其一直深陷这种思索之中,还不如顺其自然,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掐算时间,洛翦星他们也该醒了,李少音收拾了一番仪容,接过正在和唐姣道别的银月兔——说是道别,其实就是唐姣单方面道别而已,银月兔最多就是用爪子拍拍她。李少音将银月兔收入百纳袋中,又把唐姣要她转交的那些东西收好,跟着她走出宗门。

    “小师妹,我走了。”李少音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在药王谷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们,我们这些做师兄师姐的,不正是为了师妹排忧解难的吗?不必同我客气。”

    唐姣微笑着同她道别:“嗯,师姐再见。”

    看着传送阵法的光芒随着人影的消失而渐渐褪去后,她这才轻叹一声。

    她当然明白,李少音是为了她着想。

    但是有关浮屠之棺背后的那些景象,即使她说了,李少音也不一定能共情。

    比起无法共情的、徒劳的安慰,唐姣宁愿自己去开解自己。

    独自承受,这应该也算是她最大的缺点吧?唐姣转过身,慢慢朝谷内走去,想,李少音的到来让她的心情缓和了许多,这就已经足够了,她不想再从师姐身上汲取什么。

    和往常一样,唐姣先去了同辉洞府,跟随珩清进行修习。

    其中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珩清眼尖,瞥见了唐姣身上沾了两根兔毛。

    这一看不要紧,如果他是只猫,此时此刻就应该弓起身子嘶嘶地恐吓了。

    唐姣那时候正在研究手中的丹方,等到她的身子被笼罩在阴影之下的时候,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抬起眼睛,看向忽然走近的珩清,其他三个人也停下了动作,看向这两人。

    “珩真君......?”

    她茫然地想要转过身。

    珩清呵斥道:“别动!”

    唐姣的身形钉住了。

    珩清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从唐姣的袖子上划过。

    他把那两根罪恶的雪白毛发放到唐姣跟前,面无表情问道:“这是什么?”

    唐姣此时此刻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她咽了咽口水,说道:“这是我养的银月兔身上掉下来的毛。”

    珩清:“银月兔?”

    唐姣赶紧解释:“是昨天和我师姐一起来的,如今已经带走了。”

    珩清指尖微动,真气顷刻将兔毛碾碎。

    迎着珩清的眼神,唐姣毫不怀疑他其实内心想的是把她碾碎。

    这位洁癖严重的珩真君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半晌,说:“唐姣,现在立刻放下手里的丹方,沿着你方才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仔细看一看,有没有哪里还掉了兔毛。”

    嗯,这后果......比她想象中的要温柔许多。

    幸好她没有强留银月兔,否则还不知道珩清要大发雷霆到什么地步。

    唐姣赶紧放下丹方,循着路去找了。

    而珩清则是臭着一张脸跑去换了身衣物。

    因为中途发生了这个小插曲,所以唐姣结束修习的时间比往常要晚一些。

    不过,即使这样,她也比平时要轻松,毕竟现在她暂时不用进入浮屠之棺了。

    唐姣难得去吃了顿饭,再回到住所的时候,天色近晚。

    房间内静谧,无声,与昨晚上的热闹大不相同。

    然而这才是她最习以为常的状态,所以并不觉得有多寂寞。

    唐姣拉过椅子,坐在上面,将李少音昨天交给她的那枚符箓取了出来。

    青色的符箓名为“承音符”,上面附有禁制,只有唐姣的真气才能解开,除了徐沉云以外没人知道里面的具体内容,她端详了一阵符箓,然后调动真气,注入符箓之中。

    感受到确是唐姣的真气无疑,符箓的禁制应声而开,显出青色的光芒。

    属于徐沉云的声音在唐姣的脑海中响起。

    “宝册之中的内容属于秘密,阅后即焚,所以我只能借这种方式传达给师妹。”

    唐姣感觉自己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了。

    大师兄的声音向来温柔,徐徐的,好似春风拂过秋水,引得枝叶低垂,群鱼潜底。

    这符箓中所记载的声音和她印象中的差不多,只是更为低沉,稍显暗哑。

    如果要形容,就是泅着一场暴雨的天际,在湖面上倒映出微寒苍凉的景象。

    符箓中的声音继续说道:“黄泉碧落镯最初是出现在浮屠之棺中的。相传,三百年前,某个修士在寒炽地域中进行探索之际,无意间发现地域内的灵脉,也就是不周山忽然出现了一扇漆黑的门,镶嵌在山体之间,散发着不详的气息,不似地域内的生物。”

    “与他同行的一共有五名修士,修为都是七阶以上,这六名修士商量之后,决定前去查看,结果最后只有这一名修士活着回来了。”他说,“此事很快引发了九州盟的关注,这名修士神魂破碎,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众丹修调理无果之后,决定进行搜魂。”

    “从他断断续续的记忆中,众人发现了三件事:第一,无论多少人靠近那扇门,也只有一个人能够进入,人数的限制使得每个进入此门的人都陷入危险的境地;第二,这名修士之所以能活着回来,是因为他无意间撞见了一个金色的虚影,而那道虚影为他指明了方向;第三,在仅存的清醒记忆之中,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一枚漆黑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