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放弃解释，从须弥戒中取出装着无根之水的玉瓶，拇指无意识地在瓶口处摩挲。

    怪只怪她以为摩耶答应了替她保密，现在看留影石才注意到，人家佛子当时摇头来着。

    “谢谢。”南星辰小心翼翼地收起留影石。

    留影石是易耗品，承受不了几次灵力就会碎裂。

    了了尴尬地苦笑。

    “谢谢”这两个字她也跟那个学长说了很多次，紧接着便是——可是对不起，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我并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困扰。

    “对不起。”

    听到意料之中的三个字，了了反而平静了下来。

    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再做考虑，再做决断了。

    她不能成为自己都讨厌、都瞧不上的人。

    “你现在，可后悔遇到我？”南星辰低声问。

    了了抬眸。

    后悔吗？

    人与人之间有时就是这样，说不清为什么就是非他不可，或没有缘由的，见之不喜。

    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你的付出对他人而言，指不定是惊喜还是惊吓。

    了了摇摇头，释然地对南星辰笑笑。

    南星辰回以暖笑，无垢的笑容点亮了他素日冷淡孤傲锋锐乖戾的面容，纯净、温暖、带着不言而喻的信赖与喜悦。

    这不是她熟悉的南星辰，甚至是书中不曾出现大纲中也不曾提到过的南星辰。

    但却是，她见过的，最让人心动的南星辰。

    “对不起，因为无谓的自尊心，我做错了很多事，说了许多口是心非的话，差一点……”南星辰垂着的双手受到刺激般震颤了好几下。

    “？”了了前踏半步。

    南星辰隔着曲无那凝视了了，“差一点没有弥补的机会。”

    相比被故意瞒在鼓里的西辰二人，他很庆幸，在他还不知道她死过一次之前，摩耶就给他带来了她复生后的留影石。

    激活神脉失败他不气馁，经脉寸断他不忧恐，走过时间长河，他知道他会有机会恢复实力甚至一飞冲天。

    可时间长河没告诉他，她会横死！

    一想到这四个字，他后怕至今。

    恐惧之后，便是无限的悔意。

    后悔自己的懦弱、自卑、自怨自艾，后悔他一次次的口是心非让她误会，后悔还没有……亲口告诉她，他真正的心意。

    “蔚忆雪……”

    南星辰低柔的一声轻唤听得了了打了个激灵。

    “我心悦你。”

    这回她确定没听错了，可——

    了了嘴角抽动，“确实、没、太看出来。”

    辰朝与曲无那罕见地默契互扫了一眼，二人眼底的情绪如出一辙。

    想笑，幸灾乐祸，又有些物伤其类的怜悯。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南星辰解释完他的心迹被了了赶去闭关修复经脉。

    “所以，姐姐拒绝我并不是因为什么魔族，而是因为你对南星辰爱而不得？不顾我的警告执意甩开狼湛孤身犯险去找无根之水，也是因为南星辰。他就这么重要？”曲无那释出狐尾，九条茂盛的火红狐尾如扇散开，烈焰一般摇曳，火势熊熊。

    了了倒吸着冷气步步后退。

    她很高兴看到小狐狸的断尾重生了，如果他此刻的模样不是要吃人的话！

    辰朝扶住了了后退的身躯，温柔又强势地揽在怀中，吐出的话言简意赅，“主人，朝奴很难过。”

    “我、你们——”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