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后,我便见到不枯海淹没玉京门,花明阶张狂作恶,世间修士为成仙而助纣为虐。他们为了成仙不择手段……我便放弃追杀那意识,向?花明阶一剑斩去。
“如今静下来,我忽然有了一个猜测——那逃出去的神魂,或许是故意引我出关,借花长老?之?事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应当寻到了它的破绽,或许再?近一步,我就能知道一些秘密,这是它无法?容许的。
“我先前不知它竟然能逃出我的识海,这与它原先的说法?不同。它在?我识海中,与我一同闭关,却比我更早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我猜,强大的不是它,而是它的主人。它很?有可能只是一缕分魂,留在?玉京门中监视所有,而真正的那个它,也许正在?外招摇,布置一切,等着人走入陷阱。”
他话中信息过多,沈玉舒瞠目结舌,半晌反应不过来。
沈行川边说话,边垂目思考:“在?与它一年多的相杀中,又结合你们在?外界发现的事,我便斗胆猜,进入我识海想侵蚀我的神魂意识,应当属于你们口中的‘青木君’。
“它怕我发现它的秘密,那么很?有可能,它在?外的真正身份,我是知道的,我是认识的。很?有可能它再?与我斗一会,我便能猜出它是谁。
“所以它出逃,宁可花明阶失败,也要逃出我掌心……它对花明阶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也许花明阶本就和它是一伙的。”
沈行川陷入困惑。
如果他所猜无差,青木君如今,是否过于力量强大了?
这般强大的力量,竟然可以隐瞒得住天?道吗?
要知道,过强的力量与天?道共鸣,天?有感应,世间修士便会知道是否有人成仙、有人成半仙、有人有成仙的实力……而今世间人却感觉不到。
难道……
沈行川隐晦地抬眼。
隔着洞天?府门,他静望着外面?的天?穹。
是否连天?意都在?帮青木君?
沈玉舒见他不语,心中生起不安:“怎么了?你为何不接着说了?”
沈行川淡淡收回了目光。
他道:“没什么重要的。你继续准备便是,无支秽,我们仍是要对付的。我们昔年发现的那个秘密……绝不能让它公然现世。”
沈玉舒肃然颔首。
沈行川心间则在?想:天?意占青木君又如何?天?意不公,想法?子捅了这天?便是。
不过此事过大,他要细细思量该如何做,才能不露痕迹。
作为一个心机深沉的剑修中的另类,沈行川修行至今,向?来步步为营,走一步思三步。他之?修仙路,皆靠自己?走出、算计出,绝与他人无关。
沈玉舒正要退下,有管事在?外惶然通报:“掌教……黎步捏碎了弟子令牌,扬言要退出我们这‘污秽肮脏之?地’。内门弟子岂能说退便退,可他实力过强,我等都打不过他……他又是沈长老?的亲传弟子,我们怕伤了他,不知如何是好。”
沈玉舒脸色一变。
她当即咬牙:“这个孽徒!”
她抬步就要往外走,沈行川却拦住她,沉吟:“他想退,领了罚,让他退便是。”
沈玉舒一怔。
沈行川道:“心不在?此的人,徒留无用。且他分明不齿我玉京门行径……到此关头,还有弟子敢于不齿我们,爱恨分明,我倒是很?欣赏,昔日没想到他有如此血性。我还以为……”
他沉默。
他昔日以为,凭黎步那样极端的性格,总有一日会被轰出玉京门。没想到事实上是玉京门作恶多端,被黎步看不上,黎步主动?要退出。
如此甚好。
他既然发话,沈玉舒虽有遗憾,却只好默然。
沈玉舒临去前,提醒沈行川:“……花时竟没有跟她爹一起逃,还在?门派中。你会不会利用她……”
沈行川摇头。
花时没那么重要。
沈行川:“她想去猎魔试吧?让她去便是。这一次的猎魔试,必然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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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淋漓。
位于北州的观天?山,迎来一位客人。
客人是来自西州长云观的首席弟子,叶穿林。
那观天?山出来接待叶穿林的,必然也是观天?山的首席弟子,杭古秋。
叶穿林道袍飞扬,不沾丝雨,漫然被领入竹林。
跟着他的小?胖子三冬,戴着蓑笠,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这小?孩子噘着嘴,有点?不高兴师兄出门出这么远,跑来见杭古秋。
大梦术现世。
他们不应该先赶紧把?什么功法?归还缇婴,应了多少祖辈前许下的承诺,好换来长云观所有弟子修为的提升高涨吗?
师兄却说不急,先见见杭古秋。
一身儒袍的俊逸青年步出,正是杭古秋。
杭古秋温温和和地将?他们领入儒家净室,为他们斟茶,感慨而关心地说起最近发生的诛仙之?事。
茶水汩汩。
三冬摘下蓑笠,侧头看窗外的绿竹,新奇于观天?山这么冷的地方,居然绿意盎然。看来儒修也很?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