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孤就要启程回京了。”梁允珏只抬眼扫了她一下,语气温柔却又带着疏离,倒像是外人面前的那副模样了。
“那民女就恭送太子殿下了。”林南嘉福了福身,方才在桌边坐下。
“孤再问你最后一次,当真不愿做孤的太子妃?”梁允珏用手指敲了敲扇柄,“日后,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梁允珏说得随意,却又怀着丝微渺的妄念,一颗心仿佛是只孔明灯般悬在半空,飘渺不定。
他亲眼看着林南嘉有些失神地望着某处,顺着目光看过去,原来是谢玦的灵位。心中的那只孔明灯被风吹破了一个洞,晃晃悠悠地落在地上,里面的火焰顺着纸壁燃起,顷刻间便有了燎原之势。一时间他甚至顾不得感受心口的刺痛了。
怎么又是谢玦。
梁允珏轻哧了一声,“在乖乖眼中,孤永远只是一个杀人凶手,是吗?”
林南嘉察觉出梁允珏语气中的异样,但经历了昨晚的事,她实在没有了同梁允珏虚与委蛇的心情,“殿下心知肚明又何必再问呢?当年之事,你我皆在当场,民女这么多年常常自责,只恨自己当年软弱。就算是我能掀开窗帷往外面望一望,恐怕……”
林南嘉还未说完,喉头就已哽咽得发不出声。她别开脸,两行清泪就这样流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谈及当年之事,相谈之人却是杀害表哥的凶手。
“哈哈,当年之事,”梁允珏笑了几声,眼中闪着异常兴奋的光彩,“乖乖这么后悔,要不要听孤这个凶手亲口讲述一下当时的情景啊?”
“不,不要再说了。”林南嘉想捂住耳朵,偏偏被发了狂的梁允珏筘住双手,动弹不得。
当年的情形从梁允珏的嘴中说出,如同一把匕首破开了笼在林南嘉心头多年的薄纱。她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陈州的郊外,回到了那个飘来淡淡血气的马车上。
看着林南嘉痛苦的表情,梁允珏越说越亢奋,胸口的疼痛几乎到了撕心裂肺的地步,仿佛是狂浪要将他湮灭,他却描述得更加细致。
被她如此痛恨的感觉,真的是太让梁允珏沉醉了。
林南嘉对他的仇恨化成了一种残忍的快感传入梁允珏的四肢百骸,整个人都仿佛漂在空中,却又被心口的绞痛拉扯回地面。这样矛盾的两种情绪在他心中杂糅着,让他血液沸腾,身上都起了反应。他不管不顾地抱住林南嘉,再次吻了过去。
这一吻浅尝辄止。
还好梁允珏心底还残存着一丝理智,记得此刻必须要返京了。父皇存了退位的心,将许多政务都交由他来处理,容不得他再继续胡闹下去了。
真可惜。他舔了舔林南嘉唇上的水泽,遗憾时间竟如此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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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起兮?云?,草??落兮雁南归。
踢雪乌骓在阳关道上扬起滚滚黄尘,寻常人忍受着胸口仿佛要炸开的巨痛,恐怕早就从马上跌下,梁允珏却面不改色,反而夹紧马腹,催促着再快一些。
余光撇到长空中南飞的一对对鸿雁,梁允珏的嘴角还挂上了笑意,仿佛在享受着这份痛苦。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同他的乖乖,自然会天长地久,永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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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熟吗宝贝们?一些梦幻联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