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好不容易平复的千金小姐又要激动起来,同僚连忙伸手跃过座椅手忙脚乱地按住她:“哎哎哎老天!我的大小姐,冷静冷静,别跟那小子一般见识,他懂个屁,还没开窍呢。”
冲天的血味熏得车里拥有最娇气性别的佘氏千金一阵头晕,她终于哭累,又被强迫注射了抑制剂,副作用的嗜睡感让她靠着后座的枕头沉沉睡去。
哄人哄得满头大汗又诡异地有些乐在其中的同僚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盯着南晚上下一阵扫射,仿佛在看一个格格不入的怪物:“你刚有病是不,你看到Omega的眼泪不会心软的吗?”
南晚微微一怔,他忽而想起他曾经问过的有关眼泪的问题。
然而当时还嘲笑了他的同僚却没能想起来,自顾自耸耸肩嘟囔道:“这辈子能碰到几个这种Omega啊……别的不说,她超香。”
若不是南晚的腺牙也因为持续性的信息素刺激导致收不回去,他差点要以为南晚腺体失灵。
南晚不置可否:“香也不是你的。”
大概是想起来南晚哪怕易感期也敢接单的非人事迹,同僚沉默一两秒,舔舔腺牙,倒是想起了别的问题:“南晚,我问你啊……今晚这单的目标,你是不是认识?”
他跟南晚搭档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南晚会仔细端详目标对象的脸。
但这次的目标人物也并不是什么特别显眼的人物,只是一个长相不错的职业欺诈师,靠骗取爱情与金钱为生。
可惜这次他踢到铁板,骗到重纲工业的掌上明珠头上,最后死于她家族产业制造的枪下。
被子弹的贯穿伤打出一个血洞的脸不复曾经的英俊,南晚提着逐渐失温的目标的脖子,垂眼细看尸体脸上的每一存细节。
尔后像是确认了什么那般,轻飘飘地松手,按照常态裹尸回收。
同僚还在等他回答,一时间车内寂静无比。
南晚回想起在申慧家看到过的倒扣的相框,随着指示灯打转方向盘,不太在意地笑笑:“不认识。”
19
那夜问题的后续未被解答。
申慧既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她只是低下头,蹩脚地再次岔开话,无视这个由他抛出的问题。
南晚没做追问。老实说,他反倒松了口气。
有种比生理本能更为难以理解的东西正裹挟着他的所思所想,于信息素之外,也与性别结构无干。
抑制剂能有效地缓解他基因中属于Alpha最原始的冲动,而面对申慧时不自觉产生的探究欲,无关本能,无关冲动。
这种好奇又微妙地同Alpha血液里兽性的那部分类似。腺牙不自觉地外露,他像一条饥肠辘辘的鬣狗,状似冷静地单膝跪在她的眼前,与她对视。
如同猎食者会在捕获猎物前努力地止住牙间不断外溢的涎液,他也乖巧地任她作答。
我为什么不可以——那夜的问题其实就连南晚自己也并不清楚他究竟想要什么答案,他好似就这么顺势问了出来。
抑制剂起效的对象似乎仅限于躯体,并没有一同治好他过于异常的探究欲。
今晚他嗅到Omega腺体深处的馨香,也看她落下楚楚动人的眼泪。
然而生理和心理似乎割裂成了两半,他的本能遵循自然规律在躁动,而他无动于衷的内心却在走神,将Omega珍重的泪水评价为无趣廉价的情感宣泄。
他只对申慧好奇,因此他才会渴望获得许可。
因为他想要申慧在他眼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