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神 第15节(1 / 2)

春神 北途川 1919 字 6个月前

但神族因为漫长的生命,向来没有什么贞操观,爱和欲更直白一些,过去、现在、未来之中,现在更重要一些,至于过去,谁在乎呢!

    景春瘫在沙发上,陪着富贵儿看脑残偶像剧,电视剧里,女主和男主刚因为第三者悲痛欲绝,大声质问:你到底是爱我,还是她?

    景春翻了个身,看电视看多了头疼,她闭着眼,只用耳朵听,女主在哭,越哭越伤心。

    那就换一个喜欢好了,世界这么大,放弃一棵树,还会有一整个森林。

    景春扯了扯唇角:“你这么说,我就更好奇了。万一他误把我当初任春神,所以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我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比较好。”

    富贵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只把玻璃球扔给她:“你先看吧!”

    东西扔过来的瞬间,仿佛那天在公交车的场景重演,她本来在家里,周围的景色顷刻间褪去,替换成另一个场景。

    入目是一片瑰丽的仙境,传说中的极东之地。

    浮光荡漾出万千的颜色,映照得天空越发绚丽。

    典籍上记载,自混沌初开,祖神分五帝而治天下,东方万二千里的地方,由青帝管辖。

    青帝太昊乃先天真神,东方属木,万物从这里生长,神树扶桑掌管着日出,顺便镇守人界到神界的入口。

    而春神,掌管着扶桑。

    后来人神决裂,人界通往神界的入口,就永久关闭了。

    短暂地绚烂后是一片灰色的世界。

    “这就是扶桑吗?除了大一点,看起来平平无奇。”云崖之上,生长着一株合抱粗的大树,叶冠向上一直延伸,似乎要刺破云际。

    路过的少年仰头看,这样说着。

    同行的妇人温和道:“传说扶桑每一千年开一次花,每开一次花,便赐福于世,可保百年太平无虞,但也只是传说啦,据说扶桑已经沉睡千年了。”

    凡人的寿数不过几十年,一代一代仙人村的人守护着这棵神木,但谁也没看过它开花,这世道也一如既往艰难,无人赐福,无人治世。

    景春想,这大概已经诛神之战之后的画面了。

    声音渐渐远了。

    场景又变幻,云崖之上恢复灵雾缭绕的画面。

    大树还在原地,但枝叶显得更繁茂灵动一些。

    有身影渐渐从虚空显现,来者着一身青衣,银丝如瀑,发尾绑着一根坠了铃铛的红绳,她低头睥睨着“扶桑”,缓缓地、缓缓地伸出手来,触摸到它的枝干,有微弱的波纹荡漾开,树冠无风而动,一刹那间枝叶抽条似地破开青皮生长着,随后开出赤红的虚幻的花朵。

    它没有真的开花,只是感受到了春神的气息。

    每一根的枝叶都在朝她生长着,枝条戳碰到她,又缓慢地退回去。

    扶桑每八千年开一次花,每开一次花,就重生一次,永世不灭,他世代守护神界的入口,这是神赐予的使命。

    扶桑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春神从神界述职回来,她踏碎虚空而来,穿过他的身体时,抬手抚上他的胸口,眉眼含笑:“怎么受伤了?”

    被她抚过的地方在快速愈合,很快就恢复如初了,她身上流动着蓬勃的生机,对他这种木生的生物来说,仿佛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也让他下意识臣服。

    “有人闯结界,不小心受了点伤。”他说,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她面前,总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青衣春神点头:“辛苦你了,我要去找青帝述职,过会儿再来看你。”

    或许是漫长的生命太过于孤单,他总是对她任何随意的话语抱有期待。

    他等了许久,她都没来。

    他喃喃道:又骗我。

    乌鸦低头啄理自己的羽毛:“你看起来好傻,跟个望妻石一样,你就不能干点别的事吗?”

    扶桑看着虚空,一声不吭,偶尔偏过头,还是看着春神每次来的必经之路。

    太阳神驾着马车从汤谷升起,扶桑化出人形,依旧看着她来的方向。

    树下放置了一座茶案,他着一身青衣,安静地坐在桌案的一侧。

    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春神终于来了,她照常穿一身青衣,银丝如瀑,红绳坠着铃铛绑在发尾,随着走来的步伐发出悦耳的声响。

    云崖的鸟儿盘旋在她头顶,为她唱着颂歌,层层叠叠的花朵渐次开放,一片荼蘼。

    她怀里抱着一坛酒酿,隔着很远就眯着眼笑起来:“等了多久了?”

    扶桑抿着唇,不说话,只是抬手摘了一朵花,要簪在她鬓角。

    春神就低下头,纵容地给他簪。

    “青帝近些年来身体不怎么好了,大约到了天命之年,我也该回神界复命了。”她斟了一杯酒,递给他。

    扶桑茫然地看着她:“你要……走?”

    春神很轻地笑着,忽然牵了他的手:“不会丢下你的。带你出去走走,整天待在这里,都要闷成木头了。”

    扶桑顺从地被她牵着,两个人一直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但扶桑也不问,就好像,她把他带到哪里,他都愿意去。

    ……

    场景退散,景春也茫然了,她眨了眨眼,瑰丽的颜色逐渐退散干净,她问了富贵儿:“他们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