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破屋见得多了,我俩又不是叁岁小孩,谁没事会跳下公路走荒地,即便那样好像也不至于会吓掉半条命吧。刚想发问,胖条子话锋一转,说就在前不久,这鬼地方刚出过命案,有个癮君子陈尸楼里,死状十分蹊蹺,他似乎是被某种大型兽类袭击过,浑身血液被抽到一滴不剩,送交法医解剖检查死因,哪知刚一下刀,竟冒出一大片郁郁葱葱的东西。此人不知何故,皮肤内侧长满了头发,不仅如此,器官一大半液化,完全不知是怎么造成的。
「所以,我们巡道是沿途看看有什么可疑人物,再没有更多意思了。」
叁点半,我俩来到岔道前,与条子们挥手告别,开足马力前驱,不过十分鐘后,就下到了伊腾顿的麦迪逊主干道。当越过几道铁丝墻,眼前的建筑繁多起来,人烟也开始变得稠密,逐渐进入了市区中心。果然哪,骑着大马逛大街这个妙招,让路人纷纷驻足侧目。各种表情浮现在人们的脸上。有些老派人士摇摇头,转过身忙碌自己的事,在他们看来我俩就是婊子,或者蕾丝边;而停下打球的年轻人,则吹着口哨,或跟在身后小跑,问要不要他们带路,去找一家健康舒适的酒店;还有的小开则在原地耍起lowrider,竭力想要引起我俩的註意。
总之我和天竺菊,就像一阵飘香春风刮进了这座大镇,让市民们精神为之一震。不论想不想,都有极为好客之人,一辆涂着紫色珠光漆料的福特皇冠,自告奋勇地在前引道,将我们送入了本地最昂贵的酒店。刚去前台订房,车上下来的豪主大声吆喝,小领班唯唯诺诺。
「让美女们付钱?来彰显咱们这个小破地方寒酸?真是天晓得!」此人一脸匪气,看样子十分不好惹,底厅的小子们自觉没戏一哄而散,只余得我俩与他们叁四个人尷尬地站着。
他大笔一挥,定了最贵的房,外带包酒水和全套客房服务,然后径直向我们走来。
「不麻烦了,我们自己付就好。」应付这种场面天竺菊更老道些,她满面堆笑迎了上去。
此人来到跟前,双眼直勾勾打量着我,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袭着我的脖颈、前胸与大腿,即便无形中撞上,也丝毫不懂回避。这种眼神令人感到不自在,仿佛我成了一件商品,而不是外乡女流。我不由满面扉红,将身藏去天竺菊背后,避开他直视的目光,手足无措起来。
此人就这般看了许久,直到闻听前台的人问安排去几楼才回过神来,他向天竺菊一摆手,让她将钱钞收回去,笑了:「那匹马呢?也带进客房里?总得找个像样的马厩安顿一下吧?两位小姐你们是来参加马赛的吧?真好看,我从未见过像你们这种天仙般的人儿。」
他掏出两张名片,那是表面烙金的硬卡,质地既像塑料又像金属,说:「别多心,我是本地最大娱乐场的董事,晚上过来赏脸喝一杯,不见不散,去休息吧。」
跟着门厅小哥上楼,沿途向他打听男子来头,侍者说那是一家叫鸳鸯馆的老板,本地的头面人物,不论你想在此办什么事,只要经他点头那就万事好说。别看外貌有些兇狠,但他不混黑道,是个合法经营者,略略有些好色罢了。至于要不要去赴会,我本以为天竺菊肯定会拒绝,岂料她想都不想满口答应了下来。
「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不你去吧,不,你也别去,你会出事的。」用过晚餐,见她正在盥洗室里涂着勿忘我那种深黛闪亮眼影,我赖在床上死活不愿起,劝道。
「怕个鸟,越是这种满脸写着侵犯的家伙,越会竭力掩饰本性,否则就成街边流氓了。」她一把拽起我的手,拖到水台前,替我描龙画凤起来,说:「不去赏脸喝上一杯,才真会出事。那种人最看重的是面子,远超贪图你的肉体。」
「但我会怕啊,怎么说呢?倘若是过去,我是廝混惯了的,而今这副弱质女流外表,连像样的喷粪也不会骂了,更何况还要象个妓女那样去强顏欢笑。我真的好后悔,哪能跟你比。」经她妙手点缀,一个完全超乎我想象的绝世美人出现在眼前,我简直快要爱上自己了。我既惊又喜地推了她一把,问:「你何时学会化妆的,知道自己将我打扮得有多销魂么?」
「醉蝶花,驍鷙的本质全是女性,你是那么不完整,或许能通过这次奇妙歷险找回全部。」
「誒?你为何会提到这个呢?难道是勿忘我私下对你说过什么?我信她个鬼!」
「不,这些话其实是Krys对我说的,她说在真正的歷史事件中,你我成为这副外貌是个极其短暂的过程。可能就几天,或许一周。但照现在看来,那或许将会是一场漫漫无期的征战,无穷的可能正在绽放。那样的话,没准会迎来两个结局,她已知的是你永不会成为完整的驍鷙,而未知的,她难以预料,现在正在发生。你想找寻玛德兰的下落,你也期盼能再见丽恩一面。所以,就让我们去挑战这段未知,将全部隐藏的秘密找出根源。」
晚间九点,两名浓妆艷抹的女郎,在街头漫步,走进了炫光四射的鸳鸯馆单刀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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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词根解释:
伊腾顿:佐治亚帕特南郡大城。
小拽女:牝马,前作中泅水之星的坐骑,製势妖马。
谢泼:原来就是小樱桃最初提起的那位有道行的人。
马道与非马道:有些路段可以骑马有些不行。
汉考克县:毗邻帕特南县。
胖条子和高个条子:本地警员。
lowrider:汽车蹦迪。
霸道男:本书主角之一。
单曲名:Giving My All To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