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冬把鱼头鱼骨从汤里捞出来给小白吃,“怎么感觉像养了一只小狗啊。”
芳夏笑道:“如果带它回去,肯定会把我妈吓坏,以为我们养了只什么怪物。”
我们……
芳夏说完马上意识到了,她瞥向他,他在给她放凉第二碗的鱼汤,此刻正嘴角微微上扬,他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头跟她对视,那么的平和隽永,仿佛他们已经在这儿呆了一辈子。
吃过鱼丸,又吃了消炎药,芳夏躺床上休息,而许冬继续出去寻找传说中的深坑,但西北角包括东北角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半点深坑的影子。
傍晚回到山洞,芳夏精神好了很多,她把木薯煨熟了,正逗小白玩。
晚饭过后,许冬烧水给她洗脸洗脚,并给她脚上的伤口换药。
“还疼吗?”
芳夏点头后马上又摇头:“不疼。”
都红肿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许冬知道她在嘴硬,他也不揭穿她,只是手上包扎的动作更轻柔了。
“许冬……”
“嗯。”他抬头看她。
“昨晚……是农历十五,月圆夜。”昨天月圆之夜,她高烧不退,但那个所谓的“爱情鸟之毒”没有发作。
她打心底开心,因为起码她能暂时把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
许冬只轻轻点头笑了笑,“昨天是月圆夜?”
“嗯。”她昨晚高烧都提心吊胆的。
包扎好后,芳夏站起来试着运动运动。
许冬抹了抹额头,舌头顶向后牙槽,他小声唤她:“芳夏……”
她应了一声,微微提起脚尖。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他看起来好像很平淡,但他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无痛□□的人。
芳夏心底一凉,喜悦瞬间一扫而空,像刚刚到嘴的糖,才咽下去,结果发现是□□。
“不会。”她不会原谅,“我会杀了你。”
她要杀了他的话音刚落,他突然低头吻过来,她顿感天旋地转,委屈奔涌而出。
如果真是□□,那就一起沉沦,要死一起死。
热吻过后,她抵在他肩窝喘息。
这个月的月经推迟了一个星期还没来,她心慌,手脚冰凉。
许冬紧紧抱着她,与她摩挲着,偶尔亲吻,一夜无话。
看似平静实则情绪跌宕起伏地又过了一天。
还没找到深坑的许冬,想起那张贴在废墟下写着“请走左边墓道”的白纸,他怀疑百魔复仇队的人在方位上习惯性说反方向。
西北方的反方向是东南方。
他往东南方向寻找,找了大半天,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在某座峡谷底部,发现了一个直径大概五米的深坑。
他下坑摸索着走了一段,发现这坑很深,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目的地。
许冬回去把消息告诉芳夏,他想让芳夏多休息一天。
但芳夏高烧已退,精神状态也好,主要是脚上的伤口导致行动不便,但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痊愈的,她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两人一番拉扯之后,决定天亮就出发。
峡谷底部的这个深坑,下去比较麻烦,大概有六七十米深,只能打岩钉,滑绳下去。
进去后是缓缓向下的岩洞,碎石满地、大石鳞次栉比,芳夏用伸缩棒拄拐,速度要比平时慢不少。
往下走了大概三四公里,垂直深度也就100多米的样子,但岩洞到头,没有路了。
因为好几次的出口都是在岩洞上方,许冬举着手电筒往岩壁上找,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口子或者裂缝,后来他们把石头底下都翻找了一遍,但什么都没找到。
他们只能往回找,往地下城的口子,极有可能隐藏在路上某个不起眼的地方。
一路往回找,上上下下找了个遍,任是一个口子都没找到,花了一上午时间,回到了深坑的起点。
他们坐在坑底,抬头向上望去,坐井观天般,满满都是无奈,芳夏重重叹了一声。
许冬盯着她受伤的腿,今天芳夏走得很吃力,他反复思量后,还是劝道:“我们回家吧,你外婆和我爸应该都不在这里。”
芳夏看向许冬:“为什么?你怎么判断的?”
许冬:“直觉。”
芳夏昂着头咬着唇没说话,她现在是伤员,说不好听的,她现在是许冬的负担,她没资格反对。
她平时是很倔强,那是因为她有倔强的资本,当自己成为弱势一方,成为累赘的时候,她也是识时务、讲道理的。
“我怕你身体受不了。”他柔声道。
芳夏无奈叹气,眼神扫过深坑中段的石壁,那里生长着一大片箕草,箕草后面有一处黑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