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怡视线落上去,这个品牌她认识,沈熙如常用,全套买下来要四位数之巨。
价格多昂贵不重要,重要的是,邢则办公室为什么会出现女士护肤品,还是溢价严重的礼盒包装。
辛怡心往下沉了沉,身上的束缚随之减轻,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倘若邢则身边有异性出现,那她跟沈熙如制定的计划是不是要告吹?
在不知道邢则其实就是邢院长之前,辛怡可没少在他面前丢丑,不提暴露经济窘境那一茬,每天邢则送甲胄来上“日托班”,辛怡每次在他面前亮相,形象都很潦草,脸没洗,头发没梳,身上随意套着宽松家居服。
更不要说昨天,拜甲胄所赐,邢则看到了不该看的。
哪怕一再回避,辛怡仍旧不可控地回想起昨天的一幕幕。
脸又烧起来。
辛怡在打退堂鼓。
邢则捡起礼盒,里外检查,确定完好无事,松了口气。
辛怡望着此幕,蓄足勇气,尝试从邢则口中引出谋划宣告夭折的借口。
“送女朋友的?”
“送你的。”
两人同时出声。
巧合有点微妙,辛怡眸光颤颤,仿佛深受冲击。
邢则看在眼里,收紧下颌才制住笑意,东西又往前递了递,“我让同事帮忙买的,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辛怡有些磕巴:“为什么送我?”
问完便后悔,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因为昨天,甲胄差点把她内衣咬烂,当时邢则只是装作没看到,又不是真没看到。以他的处事原则,赔付是身为甲胄主人有责任要做的,才会有现在这一幕。
有碍于性别原因,又不可能赔她一件崭新内衣,真这么做与调戏无异,所以他才会选择买护肤品。
四位数的护肤品,辛怡倒是蹭过沈熙如的,价格如此昂贵,她只用过两次,沈熙如倒是不在意,可她不能厚颜无耻。
邢则果然停顿,勾着袋绳的手指微曲,“就当我感谢你这段时间把甲胄照顾得油光水滑。”
听到自己名字,甲胄昂头吠叫,毫不意外被邢则捏住嘴筒子,警告它小点声。
辛怡想到甲胄怪可怜,不会说话就是这点不好,无辜背锅不说,还被主人拎出来当幌子。
唇角抿开一点笑意,她同邢则心照不宣,也不再扭捏,干脆接过礼盒。
“谢谢,这礼盒不便宜,我自己是舍不得买的,就当我沾甲胄的光了。”
辛怡说话声音很小,心里不自在,脸颊仍旧烫烫的。
心脏狂跳的余威并未消止,辛怡视线落在办公桌上面,几张相框零散排布,居中那张冲击力太强,她张了张嘴巴。
邢则将相框拿起,尽量托高,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我从纪录片上截取的一段,蛇獴大战眼镜蛇,专门打印出来,这个构图是不是很有电影质感?”
辛怡怕蛇,眼神匆促移开,脑海中邪恶竖瞳与漆黑鳞片挥之不去。
没想到隔壁那张有过之而不及。
邢则兴致不错,放下相框,又拿起旁边的介绍:“这是伯劳鸟,眼睛上的感光细胞非常密集,视力远远好于人类,欧洲那边的猎人在用猎鹰狩猎时,通常会带一只伯劳鸟,因为伯劳鸟视力好的同时,出于本能原因,非常怕鹰,猎人可以通过它转头方向,判断猎鹰所在位置。同时它还有雀中猛禽的称号,这张照片就是它在进食,伯劳鸟喜欢将猎物穿在尖锐物体上……”
图片有些血腥,辛怡没再探究剩下几个相框,被一只亚克力盒子里的模型吸引。
这模型古古怪怪,相近的结构串联而成,不长不短,不粗不细。
“这是……”
邢则掀开亚克力盒子,模型拿在手上,左右轻晃,沙沙声响起,“这是响尾蛇尾巴,是真的,你要摸摸看吗?”
于是,他又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仿佛被冰封冻,而后飞速跳开,小脸白得像纸一样,拼命摆手拒绝,“不了,不了,你留着自己摸吧。”
邢则被她不过脑子的话逗笑,笑容很隐晦,挂在唇角。
“怕蛇?”
辛怡眼神戒备,浑身僵硬,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邢则,看他将那截蛇尾装回亚克力盒子。
“怕蛇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邢则点头赞同,再次熟练地拂开甲胄凑上前的嘴筒子,严防它搞破坏,一看就是经历过不少教训。
见他手不知道又要伸向何处,辛怡心惊,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借口开溜。
焦灼之际,有护士忽然敲门而入,语气急促:“院长,昨晚入院收治的那条呛水金毛生化结果出来了,现在情况不大好。”
邢则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神情紧绷,接过化验单,视线有条不紊地从一项项数据上扫过去,一边看一边朝外走:“现在联系金毛的主人,跟他说明情况,让他尽快过来一趟。”
辛怡注意到甲胄要尾随过去,忙踩住牵引制止,晃晃手上的礼品袋,吸引它注意,“你的主人要忙,咱们就别跟着添乱了。”
重新拿好牵引,检查一遍锁扣,辛怡打量一眼办公室,风格很简约,与邢则家的装修风格相近,只是更为郑重,尤其一整面墙壁的大部头。
视线在触及办公桌时,飞快挪眼。
主人不在,她待在这里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