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觉得?加入圣教就是害你?恐怕陛下有不同的看法。”墟空淡笑道。
“长宁,莫要放肆!”皇帝见女儿顶撞圣主,当即斥责道。
长宁失望地看向?皇帝,她的父皇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舍了她?
她满腔的委屈和愤怒,最终都化?为了指责:“父皇,您真是昏了头。什?么圣教,分明是□□!您无?视受苦的百姓,却与□□同流合污,您修的不是仙,是魔!”
“你给朕住嘴。”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已经没?了回头路,长宁也不在乎其他,冷冷瞪着墟净道:“什?么起死回生,我倒要看看,你耍了什?么把戏蒙骗世?人!”
她来到那?斗篷人面前,一把掀了他头顶的兜帽,兜帽之下,一张苍白俊美的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
穿着斗篷的男人双眼血红,面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墟净起身朝皇帝微微躬身:“陛下,这是我圣教供奉的圣尸。”
“圣尸?可?他,明明是活人。”皇帝刚才还?见他动过。
“圣尸乃天地神物,陛下何必大惊小怪。”墟净并不吝啬对外人展示圣尸的存在,最主要的,是让墟空投鼠忌器。
然而?墟空尚未有反应,原本在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的宿月,在看见所谓的“圣尸”的瞬间,却僵在原地。
明苍!
她的脑子里,除了这两个字,再也没?有其他。
这个男人的模样,几乎印在了她的魂魄中,根本无?法忘掉。
在所有人都好奇地“瞻仰”圣尸之时,她已经站起身,走了出去?,周围的声音都化?成虚无?,她眼里,只剩下他。
墟空没?有拦她,只是见她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反应,轻轻叹息一声。
他看不懂死人,却能够看懂活人。这位宿月施主,执念如?此?深重,也不知此?次见到圣尸对她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宿月一步步来到明苍面前,别人口口声声说他是一具尸体,但?他睁着眼,正在看着她。
“明苍。”她低声叫他的名字。
“你是何人,速速退下!”皇帝见国师带来的人突然走到圣尸旁,急忙呵斥。
宿月不耐烦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手一挥,一道剑芒直接将皇帝面前的御案碎成几段。
皇帝一个哆嗦,当即闭上了嘴。
墟净见状不由抬头看向?对面的墟空,看着样子,墟空带来的人,似乎认识圣尸?
他心中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用神识操纵圣尸,想要让他退回来。
然而?圣尸丝毫不听指令,依旧立在那?女人面前,一动不动。
墟净强压下心中慌乱,说道:“这位女施主,圣尸乃我圣教供奉神物,你是否认错人了?
宿月此?时眼中除了明苍,再看不见其他人。听到墟净的话,她笑了:“神物?我的相公死的好好的,怎么就成了你供奉的神物?”
相公?墟净一怔。
这种关系,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
“你说是吗,相公?”
宿月的话,没?有得?到任何言语的回应,明苍只是朝她的方向?迈了一步。
宿月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神,心里说不上是释然还?是失望,他是真的,没?有一丁点神志了吗?
此?时的他,究竟是否还?算活着?
在见到明苍的这一刻,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死死攥住,几乎无?法呼吸。他为什?么偏偏出现在她面前?安安静静的死去?,不是很好吗?
宿月的眼中,渐渐侵染上了疯狂。
就在这时,墟空在她身后开口道:“施主,这具尸体为执念所困,执念散去?,尸体便会毁去?。”
“执念?”这句话让宿月恢复些许清明,她抬眼看着明苍,问他,“你的执念是什?么?”
在墟空说话的时候,墟净几次尝试操控圣尸无?法,终于?对宿月出手了。
他隔空一掌拍了过去?,宿月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圣尸上,根本无?法关注其他。
这一掌,被墟空硬接了下来。
无?论宴会上多少闹戏,连长宁公主与皇帝闹翻都无?动于?衷的国师终于?起身了。
见到墟净脸上难以掩饰的急切,墟空面上含笑:“看来师兄没?办法继续操纵圣尸了。既如?此?,我们师兄弟,也该好好聊一聊了。”
墟净试图用言语威胁墟空,妄想拖延,然而?墟空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两人的身形化?成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从殿内飞速闪到殿外,肉眼根本无?法看清,只能看到双方交手的余波对宫中建筑的大面积毁坏。
宿月完全不在乎周围发生了什?么,她依然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伸出手,试探着触碰了一下他的侧脸。
指尖碰到他的皮肤,冰冷刺骨,不再温热。
她似乎被扎到一样,收回了手指。
他就那?样睁着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她。
这一刻,宿月才彻底确认,明苍留在这里的,只剩下一个躯壳。
没?有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