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金光闪闪的?阿飘总是将我说的?很重要,又?是拯救修仙界啦,又?是道心选择的?宿主?,”她眨眨眼,“我总得知道下始末吧。”
谢怀声音不虞,他与周自渺一样,不赞同姜婵加入司悯的?计划中:“你别管他,横竖修仙界还有我们,塌不了。”
“可我不要,”姜婵倏地开口?,“我虽不记得他先前说了什么哄骗我出岛,但是我总得有选择的?权利,你们不可以擅自瞒着我,护我一辈子。”
这番话说的?决绝,谢怀沉默了许久,他都知道姜婵一旦清楚事情始末,会做出什么决定。
姜婵太过善良,她一定会选择司悯想要的?结局。
他不想瞒着她,但望着她的?那双澄澈的?双眼,谢怀就一个?字都说不出。
等了许久,也没见?他有开口?的?意思,姜婵气鼓鼓:“你若是不说,我便去问师父,问玉前辈,问那个?剑尊,总会有人告诉我的?。”
谢怀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娓娓道来。
等到玉鸿来喊姜婵去用晚膳时,已经日落西山。
他一进屋,便是低沉的?气压。
“呜哇,”玉鸿受不了,“那边死气沉沉也就罢了,你们两?个?小?辈,怎的?气氛也这么怪异。”
姜婵未答话,只将干透的?发丝利落地梳起,眼底一片考量。
谢怀望了眼玉鸿,问了句:“前辈为何在这里?”
他离开济泠仙山时,也没听闻玉鸿要出远门的?消息,他还以为这个?老社恐会一辈子待在仙山不出来呢。
玉鸿唔了一声,想到眼前二人对计划都门清,便也没瞒着:“当初司悯只说了让我守在玉尘观等着救人,我的?任务完成了,自然便来看?看?渺渺。”
“阿婵离开千鹤岛,我猜到渺渺情况会不好,我原以为她将你复活便会回来,哪知道我到时岛中还是只有他一人。”
想到刚开始上岛时的?惨状,玉鸿咧着嘴:“渺渺如今真?是离了阿婵就活不了了,她走了不过数月,千鹤岛便报废了一样,狂风暴雨持续了数月未曾停歇,我找了他许久才在这间?屋子找到他。”
姜婵一怔,明白?玉鸿所?指的?地方是她的?寝室。
“他将自己?锁在这间?屋子里,我叫了许久也没开门。还好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若是再等上十几日,只怕千鹤岛便要被淹没了。”
他们无法理解姜婵对于周自渺的?意义,那时至交死的?死,走的?走,他还无法像玉鸿那般消极避世,他守着被封印的?妖神,一守就是百年,自此?酒不离手,混沌度过这无比漫长的?时光。
百年的?岁月,晦暗无光,是姜婵来到他身边,他才有了那一点点小?小?的?救赎。
虽然方才谢怀只是将剑尊与妖神的?纠缠说与她听,说明了秾华道心的?重要性,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记忆干净地避开,没有提及。
但她也能猜测到,当初她私自离开千鹤岛,一定是为了旁人,伤害了自己?的?师父。
她起身离开,重新回到那个?房间?。
周自渺果真?如他所?说,做了一桌子的?菜,堆在姜婵面前,显然是让她一个?人吃。
望着其他人空荡荡的?,仍旧是茶水也没有的?桌子,姜婵道:“师父,我已入道,吃不了这么多的?。”
“没关系,”周自渺无所?谓道,“吃不下就放着。”
姜婵看?周自渺桌前,一向嗜酒如命的?他如今面前只剩茶壶,她不免好奇道:“师父,你不喝酒吗?”
此?言一出,气氛凝滞了许多。
周自渺沉默,知晓她忘了,只能苦笑道:“师父…戒了。”
自从喝下姜婵亲手为他斟的?酒,换来的?却是她义无反顾的?离开,周自渺这些时日便再也没有碰过酒,曾经他嗜之如命,逃避现实?的?东西,终于成为他的?鸩毒,只望一眼也痛苦万分。
姜婵不懂他心中悲苦,只安静地吃着。
心里揣着事,就连美味珍馐也没滋没味。
周自渺据理力争,跟司悯大吵特吵,他不会再让姜婵离开自己?,他如今修为到了顶峰,谁都不能再将姜婵同他身边掳走。
就连司悯也不行,他原以为自己?无所?畏惧,却未曾想到周自渺已经将雷神之灵修炼到了极端,可劈虚体。
饶是他对上发疯的?周自渺,也没有一点胜算。
见?她愁苦,周自渺温声道:“怎么了?不好吃?师父的?手艺退步了吗?”
姜婵心定了定,坚定地望向他:“师父。”
周自渺心底突然一空,极为不详的?预感笼罩了他。
果不其然,姜婵下一句便是:
“让我去吧,师父,我愿意的?。”
周自渺神情诡异地凝固片刻,后又?笑道:“去哪里?又?有人找你嚼舌根了是不是?”
对上周自渺锐利如刀,恨不得当场将他活剐的?眼神,谢怀垂眸不语。
“无关其他,师父,”姜婵伸出手,将周自渺的?脸转向了自己?,声音轻轻,“妖神一日不死,您就要永远困在千鹤岛。”
“这些年您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师父,让我去吧。”
周自渺眼底逐渐殷红,眼神一点点透露出破碎的?模样。
他修为盖世,谁都不能将姜婵从他身边带走。
谢怀不行,司悯也不行。
这世间?千万,唯有姜婵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