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凉意日光都予他温情阳辉,予他人影相伴,可玄摆隐曳,发长人瘦,自身却无端漫苍凉冷意,背影离去的样子有如孤戏寥落退场。
这模样,谁看都会心疼,宿半微怎么就狠得下心呢。
宿半微也没看到这场景,自率先离开后,没多久她就转头问向了跟来的二人:“谢寄真解决了吧?”
因应安筠这时期开放了府邸,所以她直接带二人行于府内相对偏僻的卵石小径上。
径边绿竹排立,叠叠相交,风吹叶打,又有沙沙声入耳,是个适合话谈的地方。
再不放心,也就顺手加个结界的事。
话问出口,施结界的手也落下,她怀疑盯向欲说又止的二人,“这意思是解决还是没解决?”
许瑶:“解决了我还在这吗?”
听起来语气甚是懊恼,宿半微抚上身边的清凉翠绿竹身,指尖轻点,开口问道:“当时那情况不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吗?”
鹤凌序都被她带走了,已经没什么再可牵制猎杀者了。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气运者自愿与偷渡者联结了,我没法下手。”
骤然抬眼,指尖压白,“说明白点,什么叫自愿?”
“就是鹤凌序自愿赠予偷渡者气运,没想到吧?”
还能从气闷中憋出个俏皮话,看来许瑶已经气疯了。
全程无话的钟迟,也是一脸无奈。也就在对上她不可置信的眼神后,开口诉了个新的发现,“对了,半微,任意门在应安昀身上。”
……
“先取得任意门吧。”
用力闭了闭眼,宿半微说出了她慎重考虑过的结果。
“鹤凌序知道到什么程度,我们已经没法断定了,再轻易接近风险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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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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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风和日丽,宜刺探,更宜翻云覆雨。
作无事样闲逛到城主府的后苑湖亭的宿半微,很“恰巧”地瞧见了个松垮衣袍男子。
倚栏独酌,自斟自饮,闲情雅致十足。
“城主兴致倒是好。”
出声同时,她就踏着粗玉拱桥入了尖角方亭。
眼半抬,被唤了个所谓头衔的男人懒懒回应:“宿姑娘。”
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瞥过眼前桌面,“城主怎生一人独酌于此?”
几枚朱檐身翠杯,一盏金饰雀酒壶,浓墨重彩的衣,纤细洁净的手,松衣散发,端杯却天成雅意,到底是可见骨里仪态的。
他不答反问:“可要饮否?”
视线一刹那间就再度下移,停留在他擅自为她倒酒的动作上。
算是默认,宿半微为了真实来意,也只能暂且顺意,端起了被推至她手边的翠身朱口小酒杯。
囫囵吞下一口,又随便找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纯是为了借机揣度任意门所在。
打量的视线隐晦极了,本就有些许醉意的城主根本察觉不到,甚至还能抽出寥寥几语来劝酒。
直到她两小杯已下肚了,他才想起来从半醺中提醒她,“宿姑娘,这忘桃花一酒,琼觞初饮可要有度。”
“不然,醉了的话……”
“诶,你还清醒着吗?”
一身薄蓝的女子已然听不清他的话了,脑子里昏昏沉沉,知道他在讲话,却怎么也没法听清。
宿半微努力睁大眼,试着摇头清醒,上半身左摇右晃,怎么也稳不住。
显然醉掉了,应城主失笑扶额,“唉,忘了早些提醒了。”
一转眼,有雪纹玄衣的仙君立于拱桥边,不知站了多久。
虽说有些距离,但不妨碍他再次有感这仙君的身骨俊秀,气质斐然。眯眼扶杆,男人半个只见素锦内衫的肩膀压着亭边垂纱,笑问:“可是凌序仙君?”
“她怎么了?”算是间接承认,鹤凌序缓步行近,淡扫过桌边醺醉女子,作似不经意相问一般。
“醉了,醉了啊……”神色怅惘,“忘桃花可不是普通酒水啊。”
抬腕敬他,应安筠滑下半口,放松闭眼,接着道:“这是为了入梦,去见所爱之人的妙药。”
越尝越苦涩,干涸眼眶却不给发泄机会,只能让这些沉重复杂情绪堆着挤着,发霉着。
“仙君可知忘桃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