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见到妙寂的时候,正在门口搬物资的弥空倒吸了一口冷气:“师,师尊,您怎么出山了?!”
莫不是嫌他们表现太差,此番便是来抓他们回去的么?
弥空愈想,脊背愈发冷汗涔涔。
妙寂站在门口,放眼望着几乎半座城池都变成废墟的凤鸣郡,皱了皱眉:“你先同吾说说这几日发生了何事,为何无人传讯于——不,吾七日前分明已经传讯与你了,为何不回?!”
听着逐渐严厉的语气,弥空咽了口唾沫。
“不是,是师,师娘她,她她她……”
妙寂垂眸道:“桓原侯世子反了,她写了檄文,这个我知道。”
弥空眨眨眼,又继续道:“凤鸣郡本来被波旬魔气入侵,联合世子控制了古槐树,后来荀兄剑骨被挖出,古槐树也发了疯,伤害了许多百姓,最后赶来救援的符修撒了一大把三昧符将它烧了,可是又,又不小心撒得太多了……”
“如此荒唐。”妙寂几乎是咬着字音发出来的。
“为何不回信?”
弥空内心咯噔一声,谁来救救他!
“呃……这个……啊!弟子记起来了!弟子悟性不够,也被控制了!”
“……”
“师尊,请您罚我吧!”
妙寂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且回去再领罚。”
身后的院中逐渐传来二人交谈的声音,听到熟悉的笑音,妙寂脊背一僵,转身走入廊下,踏入一道垂花门,那笑音便戛然而止。
一切似乎都似乎来得那般突然又猝不及防。
远处繁茂的梨树下站着两个人影,梨树还未开,花苞却是从深青的枝桠间伸了出来,一串串白色的小花苞垂落在其上,仿佛雪一样清丽。
春凤偶尔会拂落几颗白色的细小的花苞,落在少女的头顶,娇俏得很。
芙姝抱着尚在襁褓中的玄清,微低着头,而一旁身着白衣的少年郎正伸出手替她拂去落在头顶的花苞,指尖顺带捻起柔软的发丝,他的唇边亦挂着同样柔软的笑意。
穿着粉裙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谁的目光,朝着那道目光的方向抬起头,怔然望着站在垂花门门前的他。
那一刻芙姝已经想好了撤退的路线以及她曾经命人挖好的几条隐藏在地下的逃生通道。
这下,少年也顺着她的目光望来。
二人面上的神色分明是那般僵硬,却又那般生动地显示出,他的到来不合时宜。
芙姝看看自己怀抱中还在啜手指的玄清,又看了看他,僵硬的唇角随即向上微微抽动,打了个哈哈:“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