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芙姝一个人从榻上醒来。
虽然昨夜还是被缠着要了几回,可她如今醒来,身体上不见半点疲累,神识亦充满着淡淡的餮足。
但是,她记得她昨夜分明还睡在躺椅上守夜,为何又睡到了自己的榻上?
那小子人呢?
她随意换了身衣裳,便听到外头的一个病患在对谁絮絮叨叨。
推开门一看,好一副尊老爱幼之景。
“……”
她这儿有个行动不利,患了痹症的农民老伯,平日里起床转侧都要人协助,而陆玄简则帮她做了这件事。
不仅如此,他还帮助其他病患喝水吃饭,还相当专业地帮其他人疏通筋骨……
一些老病患都乐呵呵地握着他的手,夸他能干。
芙姝看了许久,有些愣神:“你在做甚?你怎会在此?”
“你醒了?”陆玄简未转身,只淡淡道,“见你守夜太累,帮你做点事。”
芙姝道了声谢,提起小药箱走过去:“那个阿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待会儿我敷点伤药便好了。”
“说起来,你怎么会做这些?”芙姝语带试探。
陆玄简张张唇:“我娘曾经也……”
芙姝了解过他的身世背景,知道他要说什么,便点点头,拿来小板凳开始配伤药,却又被他按下。
“此人虽离杖能行,肢肿基本消散,却仍有寒湿凝聚,经络受阻之象,不妨再开三剂五苓散,另佐砂仁一钱,醒脾化湿以消胀满,继用甘草附子汤,最终再用伤药通淤以善其后。”
他望向她的眼神如同一泓澄澈的湖泊,蕴着浅淡光色。
芙姝微怔,又是这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不过相比起初见时的冷淡疏离,如今却是柔和多了。
芙姝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
而妙寂说完才后悔嘴快,生怕被她看出些什么,全身僵硬着不敢动。
不过芙姝最后只是揉揉他的头发,淡笑道:“你说得对,是我这几日太劳累,未想得那般全面。”
妙寂微微蹙眉,抓住她的手,正色道:“如今夏秋交接之际病患会增多,你需要多招几个药童,哪怕只是洒扫晒药材都可,这里足有二十多号人,不能全都只你一个人看着。”
“更何况你还有其他工作,很辛苦……”妙寂垂下眉眼,不知她能否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关切。
芙姝想到这个心情就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