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芙姝在阎浮提安插了许多自己人,她自己也变得愈发地忙,每日沾榻便睡,有时为了补充布防图,还要在外面足足蹲守数日。
妙寂经常坐在榻边等她回来,一双泛青的蓝眼,幽幽怨怨地凝着她。
芙姝也不理他,自己做自己的事,终于有一日,他有些忍不住,手一挥,将她面前的文书都弄走了。
可是他弄走就弄走了,偏站在她面前又不敢吭一声,好似生怕她一怒之下便不陪他赏月似的。
芙姝心下无奈,终于仰起头望他,神色肃凝:“你为何将我的侍女毒死?一个国度的王,就如此小肚鸡肠?”
妙寂面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蹙眉:“本座没有——”
芙姝抱起双臂,不加掩饰地嘲道:“是,你自己是干净得很,可若没有你的默许,你手底下的人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
“他们都敢越过你行事,或许明日,后日,被挑断手筋脚筋还要当牛做马为你们伺候腌臜之事的人便该是我了……”
妙寂又欲开口反驳,芙姝见状,马上暗地里拧了自己腿根一把,憋出几滴眼泪:“妙寂,我身边已无交心之人,只余一个你,可你如今又为何装听不懂我的话了?”
妙寂本已经受她冷落许久,猝不及防听到如此话语,心下复杂得难以言喻。
分明是她毫无根据地质问他在先,可紧接着她又说她身边只有他了……
好狡猾。
最终他动动喉结,开口道:“本座会去查清楚,今夜你莫想看这些文书了,子时前睡下,明日一早便还你。”
二人各退一步,妥协了对方的说辞。
翌日,芙姝正在整理一些卷宗,蓦然听见外头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混合着三两句梵语的求饶。
芙姝听目睹了一切的女孩子说,尸毗王不知发了甚疯病,忽然要排查不忠之人,有几个僧人,尚在与人云雨时便被他拖出来了,一路拖拽至塔门前,一个两个的迭起来,串成了肉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