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厅前,她左右观望,这里与皇宫不一样,虽说都一样是四四方方的房子,但这里窄小了点,还增添些雅味,没有多馀的装饰也没有昂贵的建筑,只有朴约,她喜欢这里,不单是因为他在这里,她喜欢这里自在的气息。
「万俟娘娘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娘娘原谅。」一下早朝就听说万俟妃在府里等候,他马上赶回府中,只是不清楚雪妃的来意。
「你就是法无情?」万俟残雪双眼眨呀眨,她听过他很多的传言,但没想过他与圣上一样年轻。
「正是下官。」法无情依然恭敬的弯着身,没因她是外族就瞧不起。
「你别老是弯着腰,你这样腰不酸吗?」万俟残雪忘了要他起身,只是皱眉头看着他。
「这……」法无情突然词窘,他不知道她的话意,但一旁的学疏渊倒适时的替他化解尷尬。
「娘娘的意思是要大人免礼。」
「下官谢过娘娘。」法无情这时才正眼看着她,虽说有着外族的脸庞但不失灵气,行为也有大漠儿女的豪迈却也有青春少女的柔媚。
「你看我什么?」万俟残雪看他一直盯着她瞧有些不自在。
「下官失礼,下官……」话还没说完就被万俟残雪打断。
「停,不要跟我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就我,不要下官、在下、奴才。」
「这……」法无情一脸尷尬的看着学疏渊,只见他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大人,娘娘意思是别用官话。」
「这……不合礼仪。」法无情眉头深锁着,有些难为道。
「不要跟我说礼仪,我最讨厌你们青海国的礼仪,繁复又冗长。」万俟残雪忍不住抱怨着,她不懂,人就是人,为什么要分那么多种?
「娘娘不是从小习得青海文化,怎会如此说道?」法无情有些怪异的看着她,而他的话也顿时敲醒了她。
「我……是习得你们文化,但不表示我就一定得喜欢你们的文化。」
「娘娘既是如此又何必委身于圣上?」学疏渊一针见血的问。
「我……」马脚露了太多反而不晓得该如何圆其说,她紧张的看着陪同她来的萨郤丹。
「自古婚姻皆父母命,郡主嫁给圣上是大王的旨意。」
「若娘娘真不愿嫁给圣上,要不下官明日便向圣上说去,让娘娘回到蛮族也较快乐。」法无情说。
「不行不行,这样我蛮族会完蛋的。」万俟残雪大声的说反而更引起他们的注意,「唉呀,我只是来这找优大哥,不是要你们送我回蛮族。」
「娘娘要找允斌?」法无情与学疏渊互看着,「允斌还未回府。」
「他去哪?」
「这……」法无情又词窘,他不晓得该如何向她述说这起令人发指的血案。
「娘娘,允斌只是出公差一会回来,若娘娘有事找他,要不学生立即找人去找他。」
「不用了,我在这等他就行。」万俟残雪想给他一个惊喜,不想让他提前知道。
「这……」换学疏渊词窘,堂堂一个皇妃在琅琊府等一个护法,这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会有所损害。
「不行吗?」万俟残雪皱着眉头困惑的看着他们。
「这……,请娘娘到花厅坐坐。」法无情只能请她到侧厅去等候,心里也略觉有些疑惑。
「法大人,听说你把琅琊府治理的很好。」路上万俟残雪称讚着。
「不敢,是圣上威恩浩盪,贼民不敢造反。」法无情不敢居功的说。
「后面这位就是博古通今、过目成诵的学疏渊?」万俟残雪有注意到这人从刚才就一直很沉稳、镇定的与她对谈。
「正是学生。」
「听说你常整宫里的公公,是不是真的?」万俟残雪突然很感兴致的问。
「这……娘娘恐怕是道听胡说。」学疏渊笑得有些牵强,眼里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杀气。
「如果你可以教我整他们,那我在宫里的日子会比较好过。」
「娘娘在宫里受到欺侮?」法无情问。
「也没有,只是那些妃子的表情怪怪的,我不喜欢她们。」万俟残雪直爽的说,丝毫不怕会被有心人利用。
法无情与学疏渊顿时无语,他们都知道后宫的尔虞我诈非比寻常,这位外族娘娘刚来几天已经明显感觉到,那未来他们也不敢保证她不会受到波及。
「欸,我听说琅琊府还有其他人,怎不见他们?」万俟残雪踏入花厅后环顾四周,除了送茶水的下人,并未见到优允斌常说的几个兄弟。
「啟稟娘娘,他们在忙一件案子。」学疏渊恭敬的回答。
「案子?什么案子?我能不能也帮忙你们办案?」万俟残雪兴奋的问,她长年在草原里来回奔驰,一直没见过青海人的升堂办案,所以一听他们正在办案就显得兴奋。
「娘娘尊贵之躯不宜招来险恶,还是请娘娘耐心等下官破案再解说给你听。」
「不要,你们能办案,我也能办案,我才不要用听得。」万俟残雪倔强的说,一旁的萨郤丹此时却在她耳边提醒着圣上要她别干扰法无情。
「那我不干扰你们,只要你们能让我在旁边看,行不行?」万俟残雪退而求其次的问。
「这也不行。」法无情斩钉截铁的说。
「那我不去看,能不能让我跟着你们身边看你们办案?」
「还是不行。」
「刚才夸你治理不错,现在连这么小的要求你都做不到,还做什么官啊!」万俟残雪忍不住抱怨。
「下官是担忧娘娘的安危。」
「你们担心我的安危,那你们就不会担心你们的安危吗?」
「下官出任官职时就把个人生死置身事外,绝不会因个人的安危就有所妥协。」法无情正义凛然的说。
「那我也是啊,我既然要加入你们就会把生死置身事外。」万俟残雪捡起他的话语使用反让他们觉得头痛。
「娘娘这不是儿戏。」学疏渊也劝藉着。
「我从不儿戏。」
「这很危险。」学疏渊说。
「我遇过比这更危险的。」
「这兇手惨无人道,不但杀人还把人从中剖开。」
「我看过屠夫将羊杀了又剖开架入木籤上。」
「这是两回事。」学疏渊没想到她竟会将人比喻成羊,顿时有些无言。
「不就一样吗?人杀羊饱餐一顿,但人杀人只为了洩愤。」万俟残雪将她所会的语词通通用上,顿时让他们哑然相望。
「大人。」优允斌突然从外面跑进来,看到万俟残雪后反而愣住了,「你怎会在这?」
「我来找你。」她笑得很开心。
「你来找我?大郡主呢?」有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姊姊没来青海。」她突然换上怪异的脸,不懂他为什么一直问姊姊的事。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