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袁丽星答应了,“比起强人所难,我更喜欢跟聪明人合作。”
她将欠条随手放进口袋里,示意身旁的保镖拿东西给他们。
那是一个黑色的中号布袋,里面装着满当当的现金。
“这里有二十万现金。”袁丽星说。
“我们不能收。”
“你们确定现在手里的钱在大城市能撑过一个月?而且上学期间打工也不方便。这些钱我不算利息,你们到时候还本金就行。”
“谢谢。”
挣扎了一下,安梨白还是拿过布袋,但她把一半的钱给回袁丽星。
“我正在录音,你别骗人。”安深青说。
袁丽星这才将目光从安梨白身上挪开,看向安深青。
她的眼神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呵,你们还真是亲姐弟。”她冷冷一笑,又戴回墨镜。
安深青并不懂她话里的含义,只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就对了。
接着,袁丽星没有再为难他们,反而给了他们联系方式,交代他们有处理不了的急事可以找她帮忙解决。
之后,她便回花旗国了。
滴答滴答。
倾盆大雨淋在铁皮屋顶上,犹如黑夜里的困兽,不断冲击着这座古旧的屋子。
这是安梨白和安深青找遍学校附近的房源后,租的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
由于一中位于老城区,周边的房子年代久远,价格却是居高不下,以目前的经济条件,他们只能在稍远的城中村租房。
这座位于某栋矮房顶楼的屋子虽然老旧,但设施齐全,租金低廉,水电全免,因而成为他们的最终选择。
搬进这个屋子的第一天,曾经鲜少做家务的两人将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实用的家具也一并搬了过来,虽称不上美观,但也算整洁。
直至落日西垂,外面下起大雨,两人才搞定一切。
累趴了的两人都不想做饭,并且秉持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外卖也不在经济承受能力之内,只好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家务。
输的人做饭,赢的人洗碗。
安深青输了。
面对着熟悉又陌生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大少爷”生平第一次宁愿多刷几套题。
到底还是得做饭的。他拿出手机搜索教程,准备从最简单的番茄炒蛋做起,再蒸一道排骨。
大概捣鼓了一小时,他才将饭菜做好端到桌上。
“我做好饭了。”他说。
噗嗤。安梨白刚从房间出来,就忍俊不禁。
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胸口,安深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将胸口围裙上的沸羊羊紧紧捂住。
“不准笑!”他气急败坏道。
哪知安梨白笑得更欢了。
“厨房里只有这一件围裙。”他解释着。
“还挺搭的。”安梨白发表评价道。
“哪里搭了?”
“一样头脑简单。”
他就知道安梨白说不出什么好话。
“不逗你了,我饿了。”
安梨白搬了张椅子坐下,安深青也解了围裙,坐在饭桌前。
他迫不及待尝了一口番茄炒蛋。咸甜交杂的味道伴随着几片碎蛋壳的口感,实在难以下咽。
他又夹了一块排骨,吃起来清淡无味,肉质粗糙,甚至中间还泛着红,半生半熟。
上一次吃到厨艺翻车的菜,还是母亲做的。
回忆来势汹汹,旧疤再被揭起,令人疼痛难忍。
他沉默地望向安梨白。
只见她将夹的菜一一咽下,又吃了几口白米饭,随即匆匆起身,道:“我吃饱了,先去洗碗。”
水流敲打着洗碗槽,发出哗哗声,无情又无力。
若非观察到安梨白背对着他微微颤动的肩膀,他根本注意不到水声掩护下的啜泣,一声一声都是绝望和心碎。
再也无法视若无睹,他快步上前,一手把水流转到最大档,一手将她搂进怀中。
水流湍急,声音骤然变大,震耳欲聋。
他惊奇的举动让她短暂地忘了哭泣。她单薄的背贴近他的前胸,似乎有些许僵硬。
他转头,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廓边,细语着:“姐姐,我听不见。”
这句话好似爆破的水闸,引得她将这些天受的委屈、不安、痛苦一并倾泻出来。
她转身回抱他,双眼一闭埋在他的颈窝里。
独属于少年的干净气息给予她无与伦比的心安。
现在,在这里,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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