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生抚了抚长发,挽起袖口,径直走向桃花洞口。
桂花紧跟了上去。桂影急得扯了一下二师姐的后衣襟,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师姐,危险呀!他们人多着呢,万一被人看见了,咱们怎么是人家的对手?”
桂花头也不回,应声道:“五师妹你就跟在我身后吧,不要紧的,别怕。”
梅生一到洞口,瞄了一眼这桃花洞,吃了一惊,原来这桃花洞果真是别有洞天。洞内泉水奔涌,鐘乳林立,形态各异。有的如白玉般的大幅珠帘,有的如百折织锦的垂幔;有的如披甲将军,栩栩如生;有的像一丛丛新鲜的云菇,层层叠叠,玲瓏剔透,生气勃勃,如天造地设一般。洞内的擎天柱光亮透明,夜如白昼。
梅生再一看,洞外有个把门的年轻人,想必是泰山小弟子了,洞内有人正做着饭,更多的人乱成一团,正在赌钱。
梅生走近洞口,见这个把门的小伙子在打迷盹,根本就没有把门的意思。梅生伸腿轻轻地踢了他一下,小伙一下惊醒了。小伙见是一美貌姑娘,不好意思地问道:“姑娘是要找谁?”梅生戏弄道:“小哥,姐是来找你的哟。”
小伙再定睛一看,眼前这美貌姑娘原来是恒山派的,吃惊地问道:“恒山派,恒山派的人怎么敢送上门来?”
“恒山弟子上门索命啦!”梅生又给了个鬼脸。
那小伙急忙回头要叫人,梅生飞起一脚把小伙踢进了赌钱场,砸在赌场中间的石墩上,小伙当场毙命。
玉坤子大吃一惊,赌意全无,一个“旱地拔葱”,跳出人群,使出一招“泰山压顶”的绝技,直扑梅生。玉坤子人高马大,来势兇猛。情急之下,梅生使出摧天神功,两股硬气相撞,只听轰的一声,玉坤子弹起一丈多高,梅生立即甩出长剑直穿玉坤子的胸膛,把玉坤子钉在洞顶上。此时,泰山派二十多个弟子已个个长剑在握,把梅生紧紧围住,梅生纵身弹起,一招“观音挥手”,值此美妙的一瞬间,银针纷纷直射下落,眾人无处可躲,惨叫着滚满一地,好长时间才一个接一个地断了气。
桂影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出一身冷汗,瘫坐在地,喃喃自语道:“小师妹,恁恨呀,杀了恁多人呀!”
桂花拉起桂影,讥讽道:“没上贤山,还真长不了见识。少林、武当都被小师妹灭了,还嫌多个泰山吗?”
桂花正说着话,忽然想起还要给师父发个信鸽,通报一声。
梅生却忙活着收拾地上的银子,满满地装了一袋子。再瞅瞅地上横七竖八的死尸,暗自叹道:“这么好的一座墓地,让泰山派给糟蹋了,泰山派值了。”
桂花数了数梅生拾起的银子,足有二百多两。看着这多银子,桂花叹息道:“俺这辈子哪见过这么多钱呀!今日咱们有钱了,好歹也该到镇上找个客栈,花个痛快吧。”
这几日她们三人都各自忙活着,谁也没吃好饭睡好觉,要是能饱餐一顿,再泡个热水澡,睡上个大懒觉,那简直是妙极了。
……
却说贤山上的馀观主,那真是五味杂陈呀。馀观主斜身躺在虎皮太师椅上,混乱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身心,而且越缠越紧,缠的整个人都无法呼吸。
“泰山派怕是要遭灭顶之灾了!其实这事我也算是参与者,只不过空口无凭罢了。想我这辈子最讨厌江湖暗算,才有今天的局面。江湖门派之大之多,终究还在我贤山聚会,凭的就是我馀观主行事光明磊落。这倒是犯了啥糊涂呀,竟然怂恿泰山偷袭恒山,这哪是我馀观主的做派呀。哎,这都是少林、武当给逼的呀!我怎么说呢,就是说出来,谁能明白,恒山能明白?弄不好还越描越黑。”
馀观主真是愁死了。
忽然童子来报:“师父,弟子已打探清楚,也是亲眼看到。泰山二掌门玉坤子师叔死在了灵丘桃花洞,随身带着的二十多个弟子也都死在一起了。玉坤子师叔身上的剑伤是恒山剑所为,但不是恒山剑法。那二十多个弟子也不是死于恒山剑伤,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佈满了红点,除此之外,既无内伤也无外伤,只是死状甚是恐怖。”
馀观主点点头,示意童子退下,心情释然了许多。玉坤子一死,泰山偷袭恒山的事再跟我馀观主就没有半点关係了。
再说宏泰方丈回到少林后,只顾养伤,也不做别想了。只是武当张天师倒是恨意不消,且日胜一日。
张天师自己明白,年岁已高,来日不长。儿子尚未有江湖名号,老来得子,太过溺爱,长进就少了许多。武当的兴衰,总是放不下心来。
张天师愁眉不展,思前想后,也无计可施。无聊时又抽出佩剑,把弄了一番,甚是感叹。义阳北湖街的铁匠手艺真是了得,这把断为两截的秦王剑竟然接的天衣无缝,任是再高明的剑客,也难看得出来。张天师手抚长剑,似有失而復得之感,心情也宽慰起来。
忽然茶童来报,龙虎山道士陈摶求见。
不卧毯,不盖被
片石枕头,蓑衣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