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厚起初只觉得囚牢里的日子过得好慢啊,暗无天日,只有疼痛席卷全身每一寸肌骨,靠着每天一顿的馊饭菜或硬馍馍来算日子。

    再后来时间变得模糊,半睡半醒浑浑噩噩度日,湿寒侵入骨髓的囚牢里,连蛇虫鼠蚁都鲜有动静,只有间或传来的其他囚犯的惨叫划破寂静,偶尔提醒小厚自己仍然苟活着。

    “嗒……嗒……嗒……”有人来了。

    脚步声渐近,这次没有走过去,而是停在了小厚的牢房门口。

    又要来审问我了吗,可是实在是没有什么新鲜话可以说给他们听了。

    壁上的油灯被点亮,蜷缩在墙角的女子微微睁眼,朦胧中看到了两个男人的身影,他们并不似官府正规府衙里统一着装的狱卒,只是大街上能迅速淹没于人海的贩夫走卒的普通打扮。

    “统领怎么说?”一男子开口。

    哦,原来是之前拷问鞭笞自己的胡子男、刀疤男啊,又要拖我去刑房了吗。

    “放了”刀疤男阴恻恻的开口。

    “放了?进了这里面还从来没就这么放出去先例呢!你确定这是统领亲口说的?”实在吊诡,胡子男提高声量,一脸不可置信地反问。

    刀疤男不耐烦再回他“你不信就自己去问统领!”

    无论是挡了主子路的高官大族,还是潜在威胁微乎其微的僻远村落,只要一道令下,统领就能不动声色地一夜屠杀殆尽,从孩童到猪狗,没有一个喘气的能活着离开,是要你叁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的活阎罗。

    统领是主子一条听话的狗。

    他们则是猪狗不如贱若蝼蚁的损耗品,折了一波,自有训练好了的另一波补上来,不怕你不听话,不听话处理了换一个更趁手的便是。

    门内向来纪律也十分严明,令行禁止,但凡犯错,自己去赏罚堂领一顿棍棒,那手腕粗的杀威棒落在身上,即使是颇有内力的门内高手,也得卧床休养个把月了。

    想到这胡子男不禁打了个寒颤,算了算了,统领都说放了,自己还较什么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