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穴山。
凤族经过三次大战,已经人丁凋亡,只有山脚下还有亮着灯的房子,越往山上走,越是寂静。学堂周围再也听不见孩子的喧闹声,整个半山腰的房子几乎都是空的。
一轮皓皓朗月已经高挂树梢,冷风夹杂着细小雪粒扑面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又往男人怀中缩了缩。凤兮一袭黑羽大氅,衬得整个人比月色更加清冷,周身像是与外界有一层壁障,除了他怀中女子,连雪都落不到他身上。
两座并排而立的红墙小院在松柏的掩映下静穆沉肃,窄小的圆窗上龟背似的彩格玻璃,在月光里惨惨淡淡地生辉。她轻轻推开自己的小院子,内里竟然收拾的十分整洁,仿佛主人刚刚离开不久。
“我只要回丹穴山,就会宿在这里。”凤兮手一扬,屋内的红烛亮起,将满室照得透亮,“一点没变。”
妆台上面整整齐齐放着菱花镜、小花囊、紫檀木妆匣等物,最底下的红木方盒里放着那把乌木梳子。
她恍惚间又回到了少年时,每日与凤兮花前月下读书下棋。他喜欢看她下棋时抓耳挠腮,再悄悄让她一子;她喜欢拉着他靠墙站好,比量他又长了多少。
她伸手环住男人的腰,像幼时一样,自然而然地靠在他怀里:“凤兮哥哥......”
“当初......为何非要吃那断欲丹?”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少女的秀发,手指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还说那种话气我......”
“我......我......”
她喃喃几声,突然大哭起来。秀挺的鼻头微微发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往下掉,怎么也停不住。一双星眸里藏着深深的后怕和愧疚,就那样看着他,看得他心软的一塌糊涂。
“我不提了,别哭了。”他手忙脚乱地擦着她的眼泪,手抚在她背后帮她顺气。
青鸾摇了摇头,趴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凤昭将我赶出丹穴山,说我会污染你的血脉,让我断了对你的念想。后来我听闻你被封为九曜真君......我只是、只是想着,我们再相会时,我要成为配得上你的人......断欲丹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深深吻住了。他的唇很软,触上的那一刻,如同有道电光,将她从头麻醉到脚。末了,不轻不重仿佛惩罚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从前就知你不聪明,原来这样傻。”他又是气又是笑,捏了捏她染上红意的脸蛋,“别人眼里的相配,当真那么重要?”
“不重要!但我不想再任人宰割!”她吸了吸鼻子,倔强地看着他,“我也不想我们的孩子,因为羽毛颜色被别人指指点点。如果我是九天玄女,就没有人敢欺侮她。”
成为玄女之后脱胎换骨,逼出凤昭埋入自己身体的三枚透骨钉,自然也不在话下。
闻言,他愣了一瞬,然后桃花眼中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嗯,妹妹说的有道理。那我们何时能有个孩子呢?”
她像是如梦初醒般脸腾得一红,在他怀里嚅嗫:“这种事,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怎么不是?”凤兮放轻了声音,长指悄悄解开她的衣物,“乖,化出原形。”
法力越强越不易受孕,只有使用原形才能增加些受孕几率。另两人热衷于用原形与她交姌,打的什么算盘他再清楚不过了。可青鸾是鸟,并不能露出原形配合他们。
但可以配合他。
白光闪过,少女化成一只青色的小鸟,趴在床榻朝他啾啾地叫了两声,随后像是害羞了,将半个身子埋入枕头中不再看他。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小鸟翅膀根部的绒毛,惹得她一阵颤抖,才轻笑着说:“可能有点痛,不过会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