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白天,崔檎照旧在房中守着。
岫岫和繁鹤骞仍旧没有苏醒的动向。
铃声时而寂静,时而轻微响起。招来的不过是些山中不成器的小精怪和淡白的游魂。那日在黑龙河畔万鬼怒号的盛景仿佛是场幻觉,这几天来完全没见到有威胁的高能量体。
这样也很好,岫岫应该能安全地撑过这七日。
到了第六日聚灵阵依然没有动静,心下已卸去了几分防备。只等熬过今天,岫岫即将苏醒。
他给她喂水时,忽然感觉周遭空气有些不正常的阴森凝滞,背后若有若无一道视线盯着自己。
“谁!”崔檎回头望去。门口空无一人,冬日的冷风呼啦啦从半掩窗户中吹拂进来。室内的温度立刻低了好几度。
原来是风吹动了门窗。他过去将窗户推开,警惕地打量起四周。项目部大院内微雪纷纷,万物寂寥。厚实的雪地上没有东西来过的印迹,房间内的魂铃也并没有动静。
他关好门窗,更加警惕地守在阵外。八盏镇魂灯火光跃动了一瞬,刚刚受到了冷风的侵扰。
第六日安静异常,前几日魂铃不时还有震动,这个下午静得人心发慌。
他背对着房门休憩,忽然又感觉一道视线在窥视自己,无端令他脊背发寒,手中下意识攥紧了五帝师刀。
他不声不语地默默抬头,岫岫床角有一架梳妆台,台面上一盏圆镜。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镜中折射出的房间门口的画面。
而这无端一眼,足够吓得人胆寒。
镜中折射出房间门口窗户的缝隙里,有一张铁青色的脸。
那是个中年男人,站在窗户之外,只露出一张非人拿嫔蜕习肷硗梁稚啊U飧龆髌し艚┯卜羯啵苌砺掷野追⒑冢劭斩次奚瘢匀谱乓还山┧乐�
崔檎无意中就与这东西撞了个对视,瞬间浑身一阵战栗发麻。那张面色铁青的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而房间中的魂铃并没有半点响动预警。可这人分明就不是活物!怎么会连魂铃都捕捉不到呢?
在他转身拿刀挥向窗外的瞬间,那张铁青的脸霎时间游移而出,他赶紧追上去,只看到厚实的雪地里有一片狭长的脚印,还带着一连串淋漓的水渍。
那个非人的东西离去的方向是村落。
他赶紧打电话叫鹿远回来,这东西竟然能令魂铃失效,他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魂铃没有预警?”鹿远十分诧异,“你不会看错了吧,那到底是个人还是个能量体看清楚没?”
崔檎始终记得那张铁青僵死的脸,“我看的十分清楚,与他生生撞了个对视。不是鬼!的确是人!但又不像个活人!”
鹿远仔仔细细思索着崔檎的表述,面色铁青,周身发黑灰,还有股僵死之气。瞬间想起了什么,激动地兴奋至极。“卧槽崔哥!你不会是碰到僵尸了吧!我的魂铃只对灵体才有反应,像僵尸这种没有灵魂的死物是完全不起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