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宵寅抬头看她。
她自上而下俯视他的脸,对上他冷静又克制的眼神。
“没什么,就是……别剪到我的内裤了。”她小声说着有些难以启齿的话。
“我会注意的。”陈宵寅说着,又低下头。
她看见他的嘴角弯了一下,但是那笑容又很快隐匿在鼻侧下方的阴影里。
剪刀的尖端避开棉质内裤,剪开大腿与裤子腰身的连接。
他的手移到她的后背,托着她的腰,剪刀口继续向上,将牛仔裤的腰部与她的腰身分开。
“咔嚓”,牛仔裤的右裤管终于被他剖开。
陈卯卯的内心也随着剪刀合上的“咔嚓”声颤了一颤。
剪开右腿之后,左腿就方便多了。
陈宵寅帮她脱下了剩余的布料,两条白生生,伶仃仃的腿,与她胯间的白色碎花内裤共同暴露在日光灯之下——如果忽略陈卯卯右脚上那笨重的石膏靴的话。
屋内开着暖气,有些躁动的因子弥漫在空气中,像是有火星子一样一点就燃。陈卯卯无法忽视这氛围。
“衣服要脱吗?”陈宵寅开口问她。
“我……我自己可以脱。”陈卯卯脸忽地有些发红。
只是脚骨折,上半身的行动并不受限。
她脱了毛衣,只留着一件打底衫。
“内衣不脱吗?你要穿着内衣睡觉?”
“我……去床上脱,你先把我抱上床。”陈卯卯有些愤愤。
“我晚上还得帮你洗澡。”陈宵寅毫无回避的意思。
听他这一说,陈卯卯也无所谓了。
她很快脱下了打底衫,手折到后背解开胸衣扣子,绵软的乳房跳脱出来。
有视线扫过她赤裸的身体,陈卯卯被他看得身体有些发热。她佯装没有注意到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双手揽着他的脖子被他抱到床上。
这时候她甚至有些得意。
她骨折了,她是个病人,他什么都不能对她做。
陈宵寅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把她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就离开了。
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反正来日方长。
被抛弃的感觉他感同身受,他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安慰她。
他想抱她,可又怕她会躲开——她并不是为了他才回来的。他还并未自恋到这种程度。
王璐冰癌症痊愈,又是高龄产妇,在未来一定会把生活重心转移到那个孩子身上,分不出多少精力来照顾女儿。
她回国读书是利弊权衡之下的答案,并不是因为他。
可陈宵寅仍旧庆幸,即使他知道自己的这份庆幸很不应该。
她骨折了,只有他能帮到她。
明明前段时间还将他推开,现在就只能眼泪汪汪地对着他喊痛诉苦。
这多好,她现在只有他了。
不论过程如何,她最终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她需要他,她无法离开他,她必须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