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溺言,你在惺惺作态什么?
想到这里,许眠欢突然很想吐,被他碰过的皮肤似乎都爬着让她不适的鸡皮疙瘩,她的眸光压抑着闪烁,指甲深深陷入食指关节,就在这时,少年突然抬起头,他的动作是这样猝不及防,许眠欢没来得及藏住厌恶与讽刺的眼神,所有的恨意都大喇喇裸在他的面前。
许眠欢很少清醒着与他对视。
每当那双桃花眼停泊在她的眼眸里,一同泛滥着的是朦朦秋波,是滚烫春潮,是迷离情欲。
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如果里面没有汹涌疯狂的情愫就好了。
许眠欢永远都记得这一刻的对视,无论她如何斟酌字句,都无法形容他这一瞬间的眼神,像失眠的蜘蛛嚼碎了月亮,撕扯出白丝困囿月亮的尸体;像淋沥的雨潮湿了荒芜的沙地,由漆黑的海浪填满徘徊的地平线;像银河与春天接吻,于是一朵玫瑰撞破了暗夜的陨石,在几亿光年的宇宙爆炸了一整个春天。
恣意,灼热,偏偏又黏腻得让人心慌。
她呆呆地看着他,摊在那张素净面容的不解神色终于惊醒了他,宋溺言的手指先是颤抖着触上自己的眼尾,随即整只手覆过来,捂住自己的眼睛。
对视被迫终止,许眠欢眨眨眼,面前的少年咬着牙,颤抖的声线暴露了他极其不稳定的情绪,他一字一句地逼问她:“你对我做了什么?”
许眠欢“啊”了一声,实在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困惑的情绪压下恨意,她伸出手,试探着在他眼前晃晃,手腕却很快被他抓住,他攥得很紧,许眠欢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一边就被他肩膀掐住,随后是一个天旋地转,她再次正面仰倒,腹部一重,是宋溺言坐了上来。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脖颈间一凉,许眠欢用了整整十五秒明白过来此刻架在自己喉咙处的锋利是什么,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少年已经挪开手指,眼睛里的疯狂竟然更浓,吞噬所有清冷的伪装。
再次对视上的一刹那,他心脏不禁一悸,宋溺言咬着唇拨开她的脑袋,不许她与他对视,与此同时,将虎口捏着的小刀往前推了推。
雪白的刀刃亲吻她颈间脆弱的血管,那一刻的许眠欢只剩下了恐惧的情绪,全身上下紧绷着,脚趾都在蜷缩,就在这时,她听到他在耳边质问:
“为什么我心跳得这么快?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说实话,不然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