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溺言是在许眠欢趴着写数学试卷的时候闯进她家的。
那时她正在做试卷背面的第一道大题,书房门将人用力推开的声响惊动到她,许眠欢皱着眉回头,刚好与宋溺言情绪汹涌的眼眸对上。
许眠欢震惊地张开唇,“你”字还刚刚冲破齿关,就听眼前的少年低声问她:
“为什么不接电话。”
许眠欢刚打算回答他,鼻尖忽地一痒,她按捺不住地吸吸鼻子,声音里有很明显的哑:“我忘了看消息。”
宋溺言的目光顿过她脚边的垃圾桶,感冒药的包装落入少年眼底,他盯着她,眉心慢慢绞起:“你感冒了?”
想起自己感冒的缘由,许眠欢忽地有些心虚,她摸摸鼻头,不自在地“嗯”一声。
于是她就被宋溺言拖去睡觉。
许眠欢起先还想跟他据理力争,宋溺言无波无澜地睨她一眼,两指提起她桌上的试卷,目光随意地扫一圈,嗤笑着翻出答案来递给她。
她的正确率低到离谱。
许眠欢泄下气,再也找不出来理由逼自己学习,她只好垂头丧气爬上床,苦着脸用被子盖住自己。
也许是喝过感冒药的缘故,她入睡得很快。
许眠欢睡觉时喜欢把自己窝成球,宋溺言时常觉得她这样很像一只脆弱的动物,于是他曾一次次在她入睡时用苍白的手指抚上她的脖颈,于是他曾无数遍在脑海里勾勒她濒死时的美态。
他只有在这时在看不到她眼睛里那清澈的明粲。
他时常会凝视着她阖着的眼,在想蝴蝶就该死在夏天。
可惜了,蝴蝶这种生物的美感不是死亡,而是振翅时的自由,而是夏风里的翩跹。
宋溺言缓缓俯下身,少年漆黑的长睫轻佻吻上女孩闭着的睫羽,紧接着他与她的呼吸开始在一息的距离里纠缠与滚烫。
这是一个他低头就可以亲吻的距离。
亲吻高高悬起。
吻痕却从未蜿蜒。
宋溺言在即将亲上她时抽身,虎口按下的东西慢慢抬起。
那赫然是许眠欢的手机。
宋溺言按开电源键,将手机悬到许眠欢眼前,屏幕识别到她的面部信息,锁屏被解开。
少年垂着眼,第二次在她的手机里偷偷安装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