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纯被送进了医院,急诊室外沉九哭成了泪人,卿纯大出血严重,送进医院的时候基本已经休克,而流产几乎已成定局,就连急诊医生都说这种情况孩子基本保不住,他彻底陷入了绝境。
沉九常年陪在商颜的身边,作为他的贴身保镖几乎是寸步不离,但因为卿纯,他愿意将自己最重要的心腹放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商颜再叁嘱托过要他好好保护卿纯和她腹中的孩子,而他一样都没做到。
攥着手机的两只手掌颤抖地不成样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商颜,不只是因为自己工作上的失误,更多的是对卿纯的愧疚。
如果他早一点回来,而不是贪图一时休闲抽了半个小时的烟,卿纯也不会被林若烟打到流产。
商颜正参加会议,他已经构思好了公司未来的发展走向,北方市场基本已经在他的囊中,但南方市场的宏大利润也让他跃跃欲试,只不过想发展,他还得和南方那几个大家族谈谈合作。
和京城里的商家一家独大不同,南方城市是被另外四大家族联手把控的,想合作怕不是那么容易。
会议上,商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他对着华南大区各大代表直白地提出合作,只不过这些人表面上应和着,但都没有答应。
商颜看得出来,他开出的条件足够让他们动摇,但这些人还是有所顾忌,最大的原因大概就是那个如日中天的厉氏财团。
厉氏财团自从赢得四大家族的多权之争,便一跃成为整个南部地区最强盛的家族,掌握了国内将近叁分之一的经济命脉,是块难啃的骨头。
他正烦着公司的事,突然沉九打来了电话,商颜心烦便直接按掉,刚放下手机商颜就觉得心中的烦闷不知为何突然多了些慌张。
他的感觉一向很准,还没放下手机就回拨了电话。
“我在开会,长话短说。”
“爷………卿纯小姐出事了。”
商颜的心突然咯噔一下,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她………她流产了………医生说孩子恐怕保不住………爷,我没保护好她,是沉九的错,是我没有及时回来救她…………”
这是商颜第一次听到沉九哭,只是他的话才更让他震怒,“沉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说错一个字,我要你的命!”
“爷,您快回来吧,卿纯小姐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挂断了电话,商颜一时间是懵的,他的大脑可以处理很多信息,可现在却无法消化唯一的一条信息。
“准备飞机,回京城。”
今天的会议还有很多重要人士,秘书不过犹豫了片刻就被商颜厉声斥责。
“愣着做什么?听不懂人话吗!”
“是是,我马上安排!”
商颜抛下了极为重要的会议上了飞机,此时的沉九正坐在医院走廊捂着脸悲痛,他等了半个多小时急救室的灯才灭了下去。
“你是病人家属吗?”
医生推门走了出来,一边摘手套一边问,沉九赶忙起身回答:“是,我是家属,医生,里面的女孩儿情况怎么样?孩子能保住吗?”
沉九急疯了,一个大男人双眼通红直掉眼泪。医生带着口罩看不出表情,但回答他的话却让他格外惊讶。
“什么孩子?病人大出血是钝器割伤啊,我们已经缝合了伤口,不过她是不是被人扇耳光了,左耳耳膜穿孔流血不止,我得叫耳鼻喉科地位医生过来诊断,你等一下去交个住院费安排她住院吧。”
说完医生就走了,只留下沉九又惊又愕得楞在原地。
卿纯醒来的时候沉九已经坐在病床旁许久,他脸色很差,通红的双眼表明他刚哭过。卿纯抬起扎了输液管的右手碰了碰他,看到了他微动的嘴唇。
“…………”
他好像在说话,可是卿纯只看到了颤抖的唇瓣,听不见他的声音。
“…………”
又是这样,她听不到沉九的声音,却看到了他愤怒暴躁的表情。
突然,他打落了卿纯触碰他的那只手,而她也终于听到了微弱的骂声。
“骗子!你这个死不悔改的骗子!”
“九九………”
卿纯试图呼唤他,可得到的却是沉九绝情的眼神。
“我会告诉少爷一切。”
卿纯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没阻止竟然还笑了起来。
“沉九,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我活成这样都是拜你们所赐。去告诉他吧,让我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已经不在乎是生是死,或许死了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去吧,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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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颜到京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医院找卿纯,沉九一个人落寞得坐在走廊长椅上埋头发呆,商颜进来时他甚至都没察觉。
“沉九!纯儿呢?”
商颜早就失态了,几乎是跑上来的,丝毫不顾及平常的仪态,抓着沉九就开始逼问。
沉九指了指私人病房,又在商颜冲进去之前拦住了他。
“爷,她睡了,别进去。”
商颜哪里愿意听这些,他甩开沉九的手,到门口时还是隐忍着小声开了门。
病床上的少女面色狼狈,商颜站在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她脸上的巴掌印,她的耳朵插上了仪器,眼角的泪痕还未擦干。
“纯儿。”
商颜不敢大声叫她,沉重的双脚挪到了病床前。
靠近了商颜才发现,她身上的伤哪里只有脸颊,被项圈勒出血的脖子,被人殴打过的胸口,还有被长指甲划伤的手臂,她身上几乎没有哪处是好肉。
“纯儿,我回来了,纯儿………”
商颜轻声唤着纯儿,低沉的声音竟听出了哽咽,他没有哭,那双墨色的眸子却蒙上了一层水雾。
“纯儿,我回来保护你了。”
也许是男人的触碰让卿纯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微微侧头,入目竟让她看到了这个男人第一次的脆弱。
“颜………”
她开口说话了,商颜立马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贴到脸颊上。
“纯儿,我来了,不要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