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应酬,这种晚宴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回,很累但又推脱不掉,官场上的关系必须一直维系,要去南方过冬的日子一拖再拖。
自从商颜退了林家的婚恢复单身后,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又多了起来。一场应酬他不知要应付生意上的男人,还要应付这些女人的纠缠。
沉九帮他挡住了好几个女人才让商颜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多喝了几杯脸颊发烫得厉害,为了能清醒一点商颜扶着墙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人不多,商颜撑着双臂低头休憩。水龙头一直开着,哗啦啦的声响却让他觉得格外安静,他醉了又想起那只猫儿。
聪明又狡猾,卖了他好几次。
以前商颜觉得自己是猎人,卿纯是猎物,现在想来她从未把自己当作软弱无助的猎物,反而想成为比他更厉害的猎人。
那只猫儿,又野又精,永远学不会顺从。
熬红的双眼因为酒精更加猩红,商颜洗了把脸,酒意却丝毫未退,走到门口他已经摇摇晃晃,幸亏沉九扶住了他。
“爷,我送你回去吧,你都醉了。”
商颜摆手,又闻到沉九身上的酒味才想起他刚刚也帮他挡了不少的酒。
“算了,就在酒店开间房睡一晚吧,你喝了酒开车不安全。”
沉九点头,不一会儿叫来了酒店经理临时开了间房。
总统套间没了,临时定的房间不大,够休息商颜也没挑剔,被沉九扶到床上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
好冷啊,外面还在下雪,房间开了空调也冷,冷得商颜在床上都蜷缩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做了好几个奇怪的梦,梦里有猫,有人,还有他自己。
猫在叫,对着他喵喵地叫。商颜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它便顺势躺了下来,翻起了白花花的肚皮。
“喵呜~喵呜~”
猫儿很活泼可爱,毛茸茸的身子更是暖和,挠舒服了它还伸出小爪子跟他玩闹。锋利的猫爪会弄伤他,但商颜不在乎,容忍着它所有的任性。
“不许碰它!”
他逗弄地正开心,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商颜回头看到的是自己的祖父,商决。
“爷爷。”
“它抓伤你了。”
“没关系,不疼的。”
“现在你纵容它抓伤你,以后它就会咬你,我不容许这些小宠物扰乱你的理智,掐死它。”
商颜摇头,“我做不到,我不能这样做…………”
梦里的商决冷酷无情,他打从心底恐惧他,生不出和他父亲一样的勇气去反抗他。
“爷爷,求你,放过它,它只是一只猫而已!”
商决眼神冷彻,盯着商颜身后的猫咪逐渐狠毒,“猫?不,你不是为了一只猫,是为了她。”
商颜回头,刚刚在他手中玩闹撒娇的猫儿变成了一个人,卿纯。
“杀了她,商家的一切还是你的。”
祖父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商颜咬紧了牙不肯就范。
“杀了她。”
“商颜。”
“杀了她。”
“商颜。”
“杀了她!”
“颜。”
她哭了,跪在地上,异色的鸳鸯眼痴痴地望着他,而不知何时商颜的双手已经紧紧扼住了她脆弱的脖子,亦如当初他掐死翻雪一样。
“纯儿………纯儿………”
她的泪好烫好暖,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上,直到闭上双眼。
“纯儿!”
“啊!”
突然惊醒的商颜吓到了刚想靠进他怀里的女孩儿,她尖叫一声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商颜睁开双眼视线模糊地厉害,他动了动手臂头痛欲裂,想起身时才摸到怀中的温暖。
“纯儿?”
商颜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想碰她却再也不敢伸手。
“纯儿?”
他想掀开少女遮住脸的被子,可他又害怕自己像刚刚那样伸手掐死她。
“纯儿……是你吗?”
良久的沉寂,被窝里的少女终于有了一声回应。
“嗯。”
昏暗的房间只亮了壁灯,模糊了梦境和现实的男人因为这一声回应彻底沦陷。
“纯儿。”
躲在被子里的少女紧张到了极点,她闭着眼睛不敢出声,只感觉床榻猛地一沉,整具身体被死死压住,再也动弹不得。
他们之间隔着一层被子,但她可以清楚地听到男人极近的喘息声,他声音沙哑极了,低沉磁性叫着的却不是她的名字。
“纯儿,你回来找我了?”
“嗯。”
“你回心转意了吗?”
“嗯。”
被窝里,商颜只听到她说这一个字,他不相信又觉得自己喝多了还在做梦于是伸手掀开了被子。
可床上的少女没给他看到自己容貌的机会,抬起手臂在他反应前立马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松开。
西柚天堂的味道,卿纯一直很喜欢,商颜愣了愣两条长臂穿过她的后背将少女的身体箍进怀里。
“卿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我忘不掉你………根本忘不掉…………”
被他紧紧抱着,能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的震颤,很重很重。
“纯儿………纯儿………纯儿………”
他每一声都是纯儿,好刺耳啊,听着太刺耳了!
酒店的天花板挂着漂亮的水晶吊灯,折射着星星点点的光线,像钻石一样璀璨,闪在卿慕的脸上。
她第一次知道钻石是在卿纯的生日宴上,流水的卿纯一身白色蓬蓬的公主裙,尚且幼细的脖子上却戴着一条全钻颈链,整整一千万,不过是卿纯的母亲送给她的一件小礼物。
“我比你大,所以你得叫我姐姐,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做我的跟班,这些衣服首饰玩具随便你挑!”
她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间,那里面是她这辈子都和重男轻女的父母要不到的奢侈品。
“姐姐,卿慕以后就是姐姐的跟班了!”
为了那些东西,她愿意放弃自己的尊严,卿纯大方随手送给她的不是珍珠就是钻石,就连新买的裙子觉得颜色不顺眼也会扔给她。
卿慕逐渐迷失在虚荣里,一开始她会期待着卿纯随手的大方,后来她更贪心学会了偷。她把卿纯的钻石手链藏在鞋底,忍着硌脚的疼痛陪她玩耍直到回家,鞋底已经满是鲜血。
卿慕不后悔,将那条璀璨的钻石手链视若珍宝,认为是自己的能耐得到了它。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偷的东西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被薇奥莉特发现了。
“不入流。”
卿纯的妈妈是个很傲慢很冷漠的女人,卿慕不喜欢她,也很怕她。但薇奥莉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偷窃的事情,只是当着她的面说她不入流。
真讨厌,她妈妈和她一样让人讨厌!
回想起童年的自己,卿慕没觉得有任何的错,她就是讨厌傲慢的卿纯,就是要夺走她拥有的一切!
商颜欣喜若狂地抱着怀里的女孩儿,想说什么早就词穷,只是静静地抱着她感受她,哪怕只是一场梦。
酒精在作祟,很容易吊起男人的欲望,也很容易模糊他的意识。卿慕从一开始的极度紧张慢慢放松下来,她贴着商颜滚烫的身子已经感受到顶在小腹上充血坚硬的庞然大物。
卿慕记得自己的目的,她今晚必须拿下商颜才能拯救父亲破产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