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之于你我(1 / 2)

曲拂儿觉得身上冷,于是想将被子往身上盖盖。

    她碰到毛毯的刹那,忽然醒了,连忙睁眼,却发现周围景色是那样不同——她觉得头疼,快裂开了似的。她理应在那个废村,那么这里又是哪里?

    纵然是夏天,可是北方的夜依然很冷,外面似乎还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响着。她低头看看那毛毯,那是一张花纹繁复而华丽的毛毯,不远处的围炉中升着火,她有些慌张,这究竟是哪里?

    然后有人撩开帘子进来了,拂儿本能的往床后瑟缩,怎么会是他——

    切萨雷看见曲拂儿醒来了,便将手中的水杯放在了床边的桌上,“你还真是总能给我惊喜啊,曲拂儿。”随后他坐在床边的靠椅上,看向曲拂儿。

    那姑娘显然是惊呆了,眼中充满了防备和警觉。切萨雷并不满意她的这种眼光,他们不是有过肌肤之亲了么?为什么她的眼神却充满了警惕。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曲拂儿开了口,她觉得自己的脖子上还是火辣辣的疼。龙戈尔的手劲太大了,在拂儿的脖子上留下的印子已经开始淤血发紫。

    “我在废村发现了你,所以就带回来了。”切萨雷回答。

    “他们呢?和我一起的那些人呢?”拂儿连忙问,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切萨雷绝对不是什么充满善意的好人,若是让他知道他们是擅自从熊城离开的——

    “他们被关起来了,”切萨雷笑说,“在和龙族打仗的这段时间,忽然有几个行踪诡秘的东方人出现在战区,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从熊城出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他们不是奸细。”曲拂儿说到,“他们是……他们是……”

    “先不管他们是谁,为什么你会和他们在一起?”切萨雷向前探身,他眯起眼睛,盯着曲拂儿。

    又是那种眼神了,曲拂儿想,那种让她感到恐惧而又无法逃脱的眼神。

    “他们是我的亲人……”拂儿咬着嘴唇,轻声说。

    “哦?”切萨雷发出质疑的声音,“你不是生活在雀屋的孤女吗?”

    “嗯……他们在十八年后,找到我的……”曲拂儿小声说,“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是他们确实是我的亲人,他们不是奸细。”

    “你为什么会受伤?”切萨雷又问。

    这个问题却让曲拂儿略微激动的抬起身,“有一个龙族人,我们遇见了一个龙族人。”她想要支撑起身,然而显然切萨雷并没有要帮她一把的意思,他只是抱着怀看着曲拂儿。

    “继续。”他说。

    “那个人受伤了,我想杀了他,可是我失败了。”曲拂儿指着自己的头,“撞到了墙上。”

    “那个人一头红发?”切萨雷又问。

    拂儿点头,“是的,他逃走了。”

    “你还真是废物。”切萨雷毫不留情的说着,这让曲拂儿心中一痛,对方说的是事实。

    她有些颓败的坐在床上,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太自以为是了,直到面对真正的强大才知道自己是那样渺小。

    “不过如果连你都能杀了那个人,那龙族第一勇士的名号就是笑话了。”切萨雷扯了嘴角,他看见曲拂儿惊讶的睁大眼睛,“你以为那是谁,红发的龙戈尔。”他满意的看见那个少女脸上越来越惊讶的表情,是的,就是这种好不做作的表情,他喜欢。“你,曲拂儿,竟然去刺杀龙戈尔,真是天大的笑话。”想到这里,他竟然笑出声来。

    “有什么可笑的!”曲拂儿有些恼怒,自己又有哪儿做错了。她自然是听说过红发的龙戈尔,那个会吓哭艾利玛每一个小孩的传说中的恶魔。自己竟然举着把匕首就去刺杀他了,也难怪切萨雷会笑成那副模样。

    “你没被他杀死,还真是幸运。”切萨雷伸手抚上拂儿的头,却看见那少女不动声色的从他手中逃脱着,“你要回明夏去?”

    曲拂儿还沉浸在方才切萨雷告诉她那个人就是红发的龙戈尔的事情,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她有些走神。“什么?”

    “你和那些人,要回明夏去?”切萨雷起身,走到床前,他问曲拂儿。

    曲拂儿没作声,却将视线移道别处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切萨雷靠近的时候,她的心脏就难受的厉害,仿佛快要跳出自己的胸口了似的。

    “也是的,”切萨雷仿佛呓语般在拂儿面前低语,“雀屋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呢。”

    拂儿却反驳,“雀屋有什么不好。”那里的人才是她的亲人。

    切萨雷显然没料到曲拂儿如此反击,他讽刺道,“你宁愿待在一个妓院里?”他故意眼光赤裸得上下打量曲拂儿,“也是,你在我怀里的时候,和那里的女人一样。”他靠近拂儿,用嘴唇在耳畔温柔的羞辱着对方,“那样毫不羞耻的张开腿,真是低贱。”

    曲拂儿伸手想要给切萨雷一个耳光,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那种心跳加速的雀跃此刻却又变成了刺骨的痛,她心中那一丁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又一次在对方的言语中幻灭。自己在那人心中依然是那样低贱啊——然而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切萨雷眯着眼睛看向昏黄灯火下拂儿的颈子,那里的手印清晰可见,形色可怖。

    “他掐了你的脖子?”切萨雷的另一只手碰触着曲拂儿的脖子,那少女却努力挣扎着。

    他有点气恼,为什么曲拂儿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对他俯首帖耳。

    他在对她施舍有限的耐心,她却视若无睹。

    “你放开我!”曲拂儿叫道。“你放开我!”

    切萨雷皱眉,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的东西。他伸手按住那少女的后脑,猛地上前吻了她。

    自己又成为他的玩物了吗?曲拂儿恨,她想起银鸽,银鸽告诉她纵然她和那么多男人睡过,“但是拂儿你知道吗,心是我自己的,他们可以占有我的身体,可是我的心还在这里。”银鸽指着自己的胸口,“只要守住心就好了。”

    她心想自己又不是银鸽那么坚强的女人,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生命力那样旺盛,她纵然想守住自己的内心,可是那里真的会痛啊。

    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变得温柔而旖旎了起来,拂儿睁着眼睛,她看见切萨雷闭了眼,眉头舒缓,仿佛在亲吻爱人一般。他的手从方才那样用力,变了,变成缓缓伸向她的后背,轻轻的抚摸着。

    他用舌敲开她嘴唇的紧闭,他在她口唇内侧用舌轻轻舔舐着,而后亲吻着。

    拂儿拒绝他的邀约,可是切萨雷锲而不舍,他用舌挑逗着对方的,终于他们纠缠在一起。

    银鸽啊银鸽,拂儿想,告诉我该怎么办呢?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了,那个男人仿佛会施法一般,在她的胸口点燃一把火。

    她没有过和其他人的经验,她不知道别人是否也会有这样的魔力。她双手撑在切萨雷的胸前,然而切萨雷却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捏至自己的体内一般。

    他图什么呢?

    曲拂儿想,她怔怔望着切萨雷的面容,那双眼睛闭上时垂下的睫毛,在灯火的映照下,落下优雅的阴影。

    她在他面前如此自卑而羞怯,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