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戈里四世躺在床上望向不远处正站在一旁的青年。
“我的儿子是不是恼羞成怒了?嗯?诺伯特,你觉得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您是为了公爵殿下着想。”诺伯特恭敬的说。
“如果切萨雷有你这样听我的话就好了,诺伯特,”教皇感慨,“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一切都如您安排的那样。”诺伯特回答。“只不过我担心公爵殿下若是见了她,也许会……”
贝尔戈里四世看着诺伯特欲言又止,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然而他却并不当回事儿,他略又浑浊的眼睛盯着诺伯特,这青年已并非年幼时的俊美,他长大了,面容也变得硬朗了。他已经很少和诺伯特做那种事儿,然而教皇也知道诺伯特这个年轻的、从平民中走出来的青年对自己有着怎样的忠诚与盲从。
他伸手,招来那个青年。
“我是器重你的,诺伯特。”他抚着青年微微卷起的亚麻色短发,“杨柳的事情你做得很好,切萨雷那个小子太耿直了,又容易被忠诚、荣誉这种小事儿困扰。”他用自己的嘴唇凑到青年教士的唇边,他好久没有亲吻过诺伯特了,于是他心满意足的看见诺伯特微微闭上眼睛,睫毛颤抖而脆弱。
“如果有必要的话,除掉那个女人也无所谓。”
教皇一把抓住诺伯特的身子,将他按在床上。
“这么做会不会让洛伦佐公爵……?”
“这种事你还不会办么?”教皇问。
诺伯特点头,“我明白了,陛下。”
监狱里阴冷而潮湿,尤其是入了冬,连天的积雪让那里寒风刺骨。
切萨雷坐在牢房中,看着盘坐在对面的贾鲁,彼此一言不发。他刚来的时候便告诉贾鲁自己想要得到的情报,可是贾鲁根本不搭理他。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一晚了,从切萨雷进来之后贾鲁便闭着眼睛,他拒绝与切萨雷说话,而切萨雷就那么坐着,一宿未曾合眼。
待阳光逐渐从小窗的栏杆中洒进牢房里,贾鲁忽然笑了,“你打算熬着看谁先开口是吗?”
切萨雷抬眼看向贾鲁,“你肯和我说话了?”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不恨你,可笑吧,她一直跟我说等她走了,要我帮你。”贾鲁翻过身,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什么喜怒,反而平静得很。“她已经走了对么?”
切萨雷点点头。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贾鲁摊手,“你凭什么让她死心塌地的,你皮相比我好?不是,杨柳不是只看男人皮相的女人,后来我也就不想了,我不就是喜欢那么一根筋儿的她吗?”他嘿嘿的笑了,“你找我来做什么?我没什么能帮你的地方,洛伦佐公爵,事实上我现在很想揍你一顿,你不怕吗?”
切萨雷起身,将身上的披风解掉,“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和你打一次。”
“太好了。”贾鲁将衬衫解开几粒扣子,弯曲的手臂上肌肉绷紧,几乎快要撑爆衬衫袖子似的。他一记挥拳揍在切萨雷的脸上。
切萨雷只觉得自己嘴里似乎被咯破了,混合着唾液,他往旁边吐了口血水,随后握紧拳头,“刚才让你一拳,现在该我了。”
两个人的动静惊到外面看守的骑士,连忙有人想要制止贾鲁,可是切萨雷却吼,“谁都别进来!”然后一拳猛地击向贾鲁的腹部。
他纵然身型高瘦,却并不是一个拳脚功夫软弱的花架子,一拳击中贾鲁的腹部竟让贾鲁疼得一咧嘴,贾鲁一愣,而后则一把握住切萨雷的胳膊,一个翻转,想要靠双手的力量把那男人的胳膊绞断。
切萨雷却顺势转了个身,利用巧劲儿把贾鲁带到怀中,局势发生了逆转,他将贾鲁的胳膊夹在腋下,猛地往对方身上一撞,贾鲁顺势倒地,只听见咔啦一声,贾鲁的胳膊竟然让切萨雷卸了脱臼了。
贾鲁显然没想到切萨雷的近战功夫了得,他大吼一声,想要跳起来继续与切萨雷争斗,索米勒人的海盗性子让他根本不可能对这么个艾利玛贵族认输,可是切萨雷却紧紧用手肘押着他的脖颈,“信不信我把你的另外一只胳膊也给卸下来。”他恶狠狠的说,似乎将近日来所有的怨气都撒在贾鲁身上。
贾鲁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真他妈是个疯子。”他眼中几乎快笑出眼泪,“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切萨雷问他。“你能够给我什么消息。”
“以前在胡杨木小道那个宅子里有一个男孩,他和诺伯特关系还不错。”贾鲁说道,“也许你应该问问他,你知道的,你那个老子和他们都一样,是些个爱操男人屁眼的家伙。”
切萨雷听到这话之后皱了眉,“你在胡说什么?”
贾鲁看着切萨雷阴森森的笑了,“你以为你老子是高高在上的教皇,便品德高尚了?他玩坏的男人和女人不比其他人少到哪儿去。只不过他最喜欢的是十几岁的小男孩,行了洛伦佐公爵,你不用露出那么嫌弃的表情,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必要挑拨你和你父亲的关系。”
“……那个男孩在哪儿。”切萨雷不想去理会贾鲁对教皇的那些评价,他此刻只想知道诺伯特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