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莹神情恹恹的躺在床上。
她看着她的驸马急匆匆的去屋后温泉洗了个囫囵澡,急匆匆的从衣柜里头取衣裳,又急匆匆的穿,全程不再看她一眼。
她皱起眉头。
“凤关河!”
凤关河一边理着身上那件窄袖玄色骑装,一边抽空抬头看她。
那是他捧在心间上的人儿,此刻却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满身青青紫紫的欢爱痕迹,腿上全是晶亮淫液,更不提那腿间细缝处,还有一大股白精,汩汩的往下流……
他喉咙动了动。
好一副淫靡狼狈的模样。
可是只要想到这副模样是他一点点弄上去的,他就……
凤关河移开眼。
可不能再想了。
他余光瞥见躺在房间一角的那件深绯蟒袍,脑中一时千头万绪。
下午律法司的人也在,他去得那么晚,又穿的常服,那他……
明日皇上的案前,恐怕会放着好几本弹劾他的折子了。
古人说色令智昏,诚不我欺。
他得走了。
“凤关河!!”
娇软的声音染上怒意。
凤关河讪讪回了头,又觉再看她赤身裸体的样子实在不妥,于是回身,捡起地上那件蟒袍给她盖上了。
蟒袍被地龙烘的温热,正适合她盖在身上,又不是很脏——若有什么东西沾在上面那也是她自己的,更何况,她……不是很喜欢这件衣服么?
凤关河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可是看她盖着自己的衣服,红着脸,一截香肩露在外面的勾人模样,他觉得这主意实在是遭。
他站在床边整理自己,并没有同她坐下说说话的意思。
既没有勇气,也没有时间。
秦月莹却不放过他。
她看着他。
“抱本宫去沐浴。”
凤关河系着自己衣襟下的盘扣,只觉得手指打结。
“莹莹,现在当真没空,”他顿了顿,“喊下人进来伺候你就是了,我……”
“你把我当什么?用完就丢在一边的物件是不是?”秦月莹眉间不愉,“不准走。”
凤关河身形一僵。
他听那语气就明白,她是真的动了气。
可一边是公事,一边是她,要他如何……
最顶头那颗迟迟扣不上的盘结弄得他心慌意乱,他索性不系了。
“莹莹……”他有些气馁的喊着。
“驸马想和我讲道理?”秦月莹睨他,“驸马觉得本宫这样养在深闺长大的无知妇人,会在意你的公事和前途?”
凤关河垂着眸子不说话。
她果然是在怪他。怪他和皇上将她瞒得死紧,在飞泉山庄引徐家入瓮。
所以今天下午她百般设计将他绑在这里戏弄,刻意延误他的差事,好让他和皇上没法交代……
这样他和皇上之间就有了嫌隙。
他和皇上虽有一层姻亲关系在,但他总归是个武将。
战功累累的武将。
许多人以为,从武之人只要会用兵,忠心耿耿,老实本分,再加上一点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运气,最后定得高升。
这种想法是错的。
有功勋的武将,可以挥霍无度,美妾如云,甚至在朝中公然站队,只要不涉及立储之争,圣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武将的大忌,是行事狂放,目无尊卑,罔顾规矩。
这才是能真正引起那位忌惮的东西。
他深知这一点,是以入朝为官以来在京中办差一直恪尽职守,不敢耽误。
但他怎么能忘了呢?如今的圣上之所以能坐上那位置,少不了他娶回家的那位在背后推波助澜。